“今儿个您被昌隆帝姬带走之事,后宫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季督主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是一笑置之,并未当回事,可是,谁曾料到,您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季督主当时听到这消息之后,便愣了片刻,而后大笑三声,然后说……”小冬子在此刻停顿了一下。
“继续。”玉汝恒舀起一旁的册子,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季督主说,‘此人当重用’。”小冬子始终不敢抬头,每次前来见玉汝恒,他都有种如芒在背之感,故而,每次都会小心翼翼。
玉汝恒凉薄的唇勾起细微的淡笑,“他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又岂能当真?”
“老大有所不知,这季督主自幼便跟着皇上,皇上登基之后,他便被提拔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历来,只有秉笔太监才可兼管东厂,从未有一个掌印太监能够兼管东厂,而他则是头一人,足矣便能说明,皇上对他信任有加。”小冬子继续说道,“季督主性子孤僻,手段毒辣,凡是落入东厂的人,那必定是有去无回,而他向来寡言,能够当众夸赞之人少之甚少。”
玉汝恒听着小冬子的话,邪恶一笑,既然申屠尊对他如此信任,想必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亦是派遣他去做,既然如此的话,倘若她取得他的信任,而后再取而代之的话……
小冬子始终恭敬地低着头,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亦是未听到玉汝恒开口,他心里有些慌乱起来,只因她的心思向来琢磨不透。
玉汝恒微微抬手,将身侧的匣子内拿出一片金叶子,这乃是适才她在申屠璃身上顺手牵羊所得,她手指一动,那金叶子便跌在了小冬子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冬子连忙跪下将那金叶子双手捧着,喜笑颜开地应道,“多谢老大。”
玉汝恒随即放下手中的册子,缓缓起身,“下去吧。”
“是。”小冬子笑着起身,便退了出去。
富春抬眸看着小冬子自怀中揣着东西,抬眸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他转眸看着纱窗内那抹素雅的身影,眸底闪过一抹暗淡。
玉粹宫,申屠璃辗转难眠,虽然她入了寝宫便命人备了香汤,将自个浑身上下都洗了一遍,可脑海中却不停地浮现出玉汝恒扑倒在她的身上对她轻薄的画面,她长大至今,从未有人敢冒犯与她,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更别说靠近她半步,可是,那个奴才竟敢……想及此,她越发地心气儿不顺,索性披了对襟褙子,来回在寝室踱步,如瀑布般的青丝柔顺地贴在身后,头上并无任何的发髻,眼角故意压低的戾气如今尽显出来,她顿时觉得心口堵得慌,明儿个她便前去将那奴才讨要入自个宫中,再好好地收拾,她定要让那奴才生不如死。
翌日一早,玉汝恒便自行前去了内书堂,她若无其事地坐在自个的位置上,这一路走来,不乏被宫中的人当作新奇事儿看待,尤其是内书堂经历过昨日之事的这些宦官,待看到玉汝恒脸侧竟无一丝的疤痕,他们不免心生疑惑,可是,又不愿前去询问,只好频频侧眸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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