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如鬼神般的影子落下,星眸深深,凝着那漆黑的屋子,星海之中陡然风云变幻,掀起怒海之澜。
这屋子里,竟有如此下贱的男人的声音。
司沉琰眉心一动,如影随风动,瞬间便落到了地面之上,衣袂翩飞。掌风凌厉,瞬间冲破了阖上的屋门。
而屋内,男子眼神如火,他正想要进入这具稚嫩的身体,想要狠狠的占有她。
可是,他连还没把自己的亵裤脱了,还没吻上、蹂.躏那柔软的身躯,便被一股破门而入冷厉的掌风震慑住,身子僵了僵,翻身下*去探个究竟。他也有些武功底子,知道那是掌风所致,并非屋门被吹开。心中暗骂: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好事?
而司沉琰星眸之中嗜着浓浓的血色,袍袖一挥,罡风肆意而起,将那只着亵裤的男子震退了好几步,直至撞至了墙边,才稳住了颠乱的步伐。这一记强硬的罡气震得他晕头转向,口中翻滚着腥甜之味,嘴角隐隐渗出血迹来。
男子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眸光阴冷的看着那一抹鲜血。
男子揉了揉胸口,啐了一声:“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随后的话语,却在那长身玉立的男子映入他的眼中后,全然销匿于喉中,无声静默。
那人眸底透着噬魂的杀意,冷冽如寒。却在下一秒,看到牀上的女子只身着一袭红色肚兜,靥生媚态后,大步上前。眸色一深,将她被扯开的衣衫轻柔的穿好,大手一捞,便将傅清毓紧紧抱入了怀中。
鬼影无声,再次融于夜色之中。
司沉琰为傅清毓穿衣时,十分温柔,生怕弄疼了她。但是周身散出的可怖气息,融会成地狱之中噬骨夺魂的魔曲,压抑窒息重重的碾压着欲轻薄傅清毓男子的灵魂,令他难以呼吸,更是体验到那种地狱边缘徘徊的可怕感觉。他的身子禁不住恐惧,开始不住地打颤。
多么恐怖,他是那地狱中的鬼王,一眼摄魂,从此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靠着墙,如烂泥一般软倒,墙壁冰冷,却远远没有那人的眼神冷。他的双腿颤抖,牙口磕到了口腔,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是多么令人惊吓的感觉。
他没想到,他将面对的远远不止司沉琰。
阿七这才赶到,刚和爷打了个照面,没想到爷抱着傅三小姐的身影再次没于夜空幽深之中,无声无息地又离开了。只用密音传话告诉他,去她的住处,让那房里的人知道,什么人是永远不该肖想的,肖想的后果又该是如何。
阿七落身,凝着那敞开的屋门,嘴角扬起残忍的冷笑。
看爷那眸底嗜血的冷意,一副baopi剥皮拆骨的吃人模样。倘若不是爷顾着傅三小姐,怕是那人早已没了活路、命丧黄泉了。甚至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爷的心念电转间,手起手落间,强撸灰飞烟灭。
阿七舔了舔干涩的唇,今日,他要好好替爷除害了!
阿七进门,宽大的身形挡住了屋内男子的去路,冷笑道:“还想跑么?”
那男子浑身颤栗,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摔倒了地上,哆嗦着,恐慌着:“你……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
阿七掌风一扫,凌厉地如同刀刃,划破人心。刚刚生生捱了盛怒之下的司沉琰一记罡风,身子已是强撑着了。如今,再捱一记凌厉无情的掌风,男子心血不稳,喉中腥甜一浓,气血翻滚,血液喷涌而出。
阿七眼色一凝,运起内力如涛涛江水,强制放缓了血液喷到地上的速度。一朵朵血色的红花妖娆,在空中悄然绽放。这个男子,注定将为今夜之事付出代价,作为忏悔的祭奠品!
阿七动作很快,立刻抽了桌上的桌布,将桌布一卷一收之间,瞬间包住了那肆意的血花。
“这屋子住着傅三小姐,哪能随意给你染脏了。”
阿七边说,边用那桌布裹住了虚弱的男子,扛上了肩头,掩上门隐匿于黑暗之中。
爷说了,该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该肖想,后果又是何。
冷冷一笑,朝着男子道:“知道傅三小姐是谁吗,你居然色胆包天,敢动我的女主子,该阉了你。”
阿七哪能看不出来,傅三小姐在爷怀里的不对劲。更是知晓,爷对傅三小姐的在意,未来的女主子,迟早的事儿罢了!
男子的眼前缭乱,随着那上上下下的跃动,从屋子变成了树木,无数景物飞入他的眼中。而他的身子就这么被颠着,感觉五脏六腑都快错位了。陡然听阿七开口说话,却是在昭告着他的男根将要…
男子身子一颤,哀求道:“求求你,别…别这样!”
这他要是被阉了,他,他还怎么传宗接代啊!
阿七又是一声冷笑,道:“不会阉了你,爷爷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过,你更该死。”
阿七残忍的声音回旋在那男子耳边,想要大喊求救,却不想阿七已经稳稳地落地,将他摔倒了泥地上。随后吹响了一声口哨。
泥地,他这是到了哪里?
一群长嘴尖喙通体乌黑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从黑暗中惊起,眼睛泛着幽幽绿光,似离弦箭一般冲向了倒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的身上被那长嘴啄伤,挥着手想去驱开那些鸟,在绝对的危险之下,任何人都会爆发出不一般的力道。
可是,他终究敌不过那么多鸟的攻击,他的身上被那尖喙刺入皮肉,随后鸟头一扬,他的一块肉便像撕裂被生生扯下一般,被叼了去。他痛的浑身蜷缩起来,一时不防,便被那长嘴叼住了眼睛,生生的将眼珠剥离了眼眶。瞬时间,鸟群将那人圈圈围住,血腥弥漫,惨号声音不绝。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哀嚎,全然消逝。伴随着那鸟群离去,只留下地上一滩斑驳的血迹以及破乱零碎的亵裤还有桌布。
阿七冷笑着上前,从袖中取出一玲珑的药瓶,将里面的水洋洋洒洒的撒到那布帛之上,药水沾上东西,瞬间发出‘滋拉滋拉’的声音。
片刻后,风过无痕,唯有地面上隐着浅淡的血迹。
……
“你别乱动。”司沉琰眉心一沉,不得不又停下来。星眸凝着怀中不安分的扯着他衣服的女子,竟有万般无奈,与一抹深深化不开的柔情。
若是他今日未得到阿七的那市井传言,没有夜探傅家,恐怕她就…
想至此处,司沉琰星眸之中融着一股复杂,既庆幸,又内疚。
所幸,他为她穿衣时,并未发现那肌肤上有不该有的红痕。
所疚,他仍是让她的身子被那般龌龊之人看了去。
归而言之,幸好,他去的并不算晚。
这一路上的意外,太多了。司沉琰不忍心点她的穴,中了媚.药的人,点穴确实能让人安分,却会对身子造成更大的危害。这就像一个清醒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大火吞噬,却动弹不了。这是一种煎熬。
司沉琰只好任由着她,也撩拨着自己。
“帮帮我,我…我好难受…”傅清毓的声音透着酥骨的媚,清眸之中也已被欲.火焚烧,无限诱.人。
傅清毓感觉到司沉琰停了下来,素手攀了上去,借着力,贴上了他的薄唇,意乱情迷。
唔,软软的,凉凉的,好舒服!她还想要的更多,来缓解身上的燥热难耐。
司沉琰眸色一深,抱着她的手将她紧紧扣在自己的怀中,离了那两瓣柔软温热的唇。
强忍着她对自己的百般诱.惑,飞身而起。两道翩飞的衣袂,在料峭寒风中,紧紧相缠。
突然离了男子的凉唇,傅清毓的身上复又升起那一股火烧般的感觉,越烧越旺。奈何身子被紧紧扣在男子那宽厚的胸膛,闻着男子特有的沉香味,淡淡的,却更加冲击着傅清毓的心智。
司沉琰的胸膛痒痒的,又是那只小手不安分的所导致。
眼前景物瞬息万变,最终司沉琰旋身落在了自己的府邸,朝着那熄了烛光的屋内赶去。
轻轻放下了怀中的傅清毓,怎奈傅清毓身子早已经软成一汪春水,似无骨一般的绵软。刚落地,便向着司沉琰倒了去。
司沉琰一只手揽着傅清毓,另一只手沉沉的扣着门。
屋内,亮起了烛光,还传来几声老头抱怨的声音。
“哎哟,这大晚上的,也不让老夫好好睡个觉——”屋内开了门。见是司沉琰,俊脸拢着万分紧张。后又看到司沉琰怀中的女子,惊了惊。
“快,扶她进来。”
每一位医者,对于病人,都是十分严谨的。仁者之心,医者也。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媚.药,药理牵涉甚广。而且特别是并非服用后立即发作,而是晚上才会发作,药性更是不用说,比那些东西强劲了不知多少。如今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了药性,若想完全解了它,唯以男子之躯或者溶冰丸方能解此药。”
老者看着牀上呼吸渐而平稳的女子,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要制成溶冰丸,还缺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无论缺什么,我都会取到。”
司沉琰知道,能让老头子欲言又止的,一定是世间罕见,世间难求。但是,关系到傅清毓的事情,他一定会办到。
“寒冰之木的树根。”
司沉琰星眸璀然,星光如野,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清毓,道:“帮我照顾好她,我很快回来。”
话落,只留下一阵散着淡淡沉香的风。
老者幽幽的叹了口气,百文通义记载:寒冰之木,一如其名,生长在冰潭之上的植物,扎根于冰潭之中,吸收着冰潭的寒气成长,可谓世间奇木。其根,叶皆可入药,根部解热散火;树叶抑慢毒,清脾肺。效用极佳也。
而冰潭,存在于城外西山树林深处,西山树木幽茫,布局诡然,如同错乱的迷局,踏入后命数难定,亦是有许多人困死山中。
冰潭至冷,据说也有人进入过冰潭,可是进入之后,却再也未出来过。
那些人想来都是智慧超绝,非平庸之辈,死于冰潭之中,可见冰潭该有多么恐怖。
从此,冰潭的寒冰之木便被奉为了一个神奇的传说。
而西山,亦有了一个新的名称:鬼山。
司沉琰如踏风而去,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这西山。林木高长遮天,幽幽之鸣从林木之中传出,似鬼风咆哮,气息森然融着阴冷,问声声不止。
司沉琰星眸一眯,眉心深沉。鬼山,真是名副其实。
当司沉琰进入后,便觉得其中定有玄机。这里的每棵树,几乎都是一样的,却像是一座迷宫,每一棵树的生长位置都是设计好的,蜿蜒迷惑人心。
怕是径直走下去,要么死,要么出。始终找不着冰潭。
司沉琰沉着星眸,细细的观察起来。除了相似的林木之外,还有两桩树墩,间隔几步之遥。左边的树墩由南至北年轮由疏至密,右边的树墩由南至北年轮由密至疏。
向阳疏,背阳密。这一片树林,这样相近的两桩树墩,竟还会有这种差别。
司沉琰从树墩旁站起,眸色深而无际。两桩树墩相对,一朝南,一朝北。
太极两仪,聚生阴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乾坤一元,阴阳相倚。阴,为寒,为暗,为聚;阳,为热,为光,为化。冰潭为阴,人为阳。
这应该是,照着阴阳所布的局。
南为阴,北为阳。他应该向北走,看似向北走,无法到达意为阴处于南边的冰潭,实则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向。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困死其中了。纵然懂得那年轮所指,若是不了解阴阳之意,仍是无功之举。
司沉琰向北走去,越走入,越是感觉到周围的寒意。而身侧的树木以及地面泥土之上,也隐隐泛着一层薄霜。他心中明白,自己离冰潭不远了。
司沉琰运起内力,稍稍抵挡着那肆虐的冷意。深入冰潭,不容得一丝懈怠。
毕竟,冰潭之说成迷,寒冰之木更是传奇。
想起那牀上的女子,心中一紧,星海之中柔情深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救她。他不想趁人之危,这也是他非拿到寒冰之木树根的原因。
司沉琰稳着内力,继续走入。先前的一层薄霜,如今已是晶莹的白霜,冷意更甚。当白霜凝结成冰霜,司沉琰复又多提了几分内力。
眼前,一片冰花,冰霜蔓延百里,美如梦幻,却泛着森森的白。亦是夺人性命的寒。
司沉琰此刻呼出的热气,遇上了至寒之地,都几乎凝成了极为细小的冰珠,飘扬落地。
百里之内,那汪潭水稠浓,幽幽白光融着绿芒,似灯火一般照亮了这一片冰雪之地。
这就是冰潭。
但是,寒冰之木呢。
司沉琰往前走了一步,眸色深浓。这仅仅往前走一步,压力就陡然增生,不得不调用内力来抗衡。
顶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司沉琰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在瞬间凝成了冰霜,寒意入骨。若不是有强大内力的支撑,恐怕他就要命丧于此了。
当离冰潭仅剩一步之遥时,司沉琰身上的压力陡然卸去,寒意消退,额角的冰霜也如虚无一般,散的无影无踪。
而眼前,冰潭之中波纹四漾,潭中心,缓缓升起一株晶莹剔透的冰树,大约只有司沉琰的一半高,枝头茂密的树叶覆盖,好不真实。
树叶,树的表皮,都是莹莹之白,不似冰霜凝结而成,而是本身如此,由内而外的剔透玲珑,辉映着皎皎之光。树根伸展,蔓延出潭水延伸至司沉琰的身前。
寒冰之木,真乃奇树。
司沉琰弯下身来,段玉般的手指触上了那树根末端,光滑如冰,却不似冰的寒冷。而司沉琰触到的那段树根,碎出了细微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余下那一段树根后,蔓延过潭水的寒冰之木便又缓缓的收回了树根,继而隐于稠浓的潭水之中。
司沉琰小心的收好那段树根,正要思考从何处离开时,身后的凉风却陡然侵袭。
司沉琰旋步转身,沉着眉眼,眼前的景物竟开始变换,似乎不如来时的模样,冰雪似是已经消融,那些林木却像有知觉的一般,却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回眸望向那冰潭,沉如深海,也不似来时的模样。白光绿芒也无迹可寻,更不用说,那寒冰之木了。
一切,恍若昙花一现。
……
司沉琰回来时,已是将近子时了。
阿七候在老者屋外,见司沉琰满身疲惫,上前想要扶着司沉琰,沉声道:“爷,当心身子。还有那人,已经处理好了。”
“我并无大碍。”司沉琰避开了阿七,推门朝里走去。
“我取回了,你快去制解药吧。”
老者接过那剔透的树根,眼中闪过一道欣喜若狂,啧啧称叹着。这就是寒冰之木,传说中的寒冰之木!
随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段树根出了门。
司沉琰坐至牀边,浓密的睫毛微微覆下,眼中之容下了傅清毓一人。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那清美的睡颜,如轻抚爱人一般*之极。
薄唇揉开了温情的笑意:“我总算,保住了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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