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榕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渔阳,一路上满目的残兵败甲,戎人尸首,渔阳城内更是嘈杂,四处都是义军伤兵,军医仍在救治。遇见几位统领模样的陈家子,正夹杂在城外众多军民之间指挥劳作,他们看见田榕,都向田榕打招呼道:“田先生回来了!”
田榕笑道:“正是。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他们道:“咱们前阵子大破了戎军,现在犒赏有功,安顿民众,忙的不可开交,汉王几日都没歇息了。如今派我们在城外组织重造城防工事呢……”
田榕道:“辛苦,辛苦!”
进了郡城之门,通报了名号,田榕立即被迎入郡府之中。
古骜亲自来迎接,握住田榕的手说:“榕弟,你可回来了,里面请!”
田榕看着古骜,说:“骜兄,这次要不是典将军前往戎地相救,我可能就已经成了刀下鬼了。”言毕叹息一声,摇头道:“……刀下鬼也没什么,只是没有逞口舌之能,扭转战局,白白丢了性命,倒是途惹人笑话,有损愚弟之名。”
古骜笑道:“幸好你安然无恙归来。”说着携着田榕一道往内院中走去,边走边说:“……对了,在戎地没吃几顿像样的饭菜罢,里面摆了宴,为兄与虞太守给你接风洗尘。”
田榕仰头道:“……太好了,戎地的饭吃的我战战兢兢,终于能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古骜哈哈大笑:“走!”
田榕进门,见虞君樊正坐在榻上,披着雪白的貂裘,黑发垂在身后,身侧放着一张棋盘,榻上对面的座位空落。虞君樊见田榕到来,站起身,微笑道:“田先生回了。”
田榕道:“虞太守好兴致,与汉王对弈,莫不是被我打扰了雅兴罢?”
虞君樊笑道:“哪里,他忙得很,也是适才刚从外面视察防务回来,我等着他无聊,便看一看这残局。”
田榕看了一眼古骜,又看了一眼虞君樊,道:“虞太守与汉王真是……我从小和汉王一起长大,还未见到汉王与谁这般亲近。”
古骜笑了一声,道:“上桌,吃饭,怎么如此磨蹭。”田榕忙走到桌边坐好了,虞君樊也走了过来,坐到田榕身旁,道:“田先生何出此言。汉王在书院,交友甚多,难道就没有一二亲近之人?”
田榕拍了拍胸脯:“……绝对没有。”
虞君樊望了望古骜,见古骜正招呼外面侍者上菜,虞君樊又对田榕道:“怎么会没有呢,田先生这话我不信。我听说云怀两位公子,在书院时,与汉王都是极为交好的。而且田先生你,与汉王在书院的时候,同住一室。”
田榕正欲伸手拿桌子上的点心吃,听虞君樊这么一说,手又缩了回来:“虞太守你不知道,汉王他冷心冷性,平时同处一室,常常不理我,我时常委屈。我与汉王虽然同处一室,却算不得亲近的。”
古骜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虞君樊微笑,田榕咽了一下口水,又说:“至于怀公子,据我说知,怀公子畏热,可亲近不得。我有次不过是挨着他近了些,他忙退了一步,说他体寒,望我见谅。”说着田榕顿了一顿:“至于云公子,云公子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书院里想与云公子亲近的人,简直数不胜数……只是云公子一直心有所系,因此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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