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收复故土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九州四海!
江衢此时已经春暖花开,郡王府之中,廖去疾手中拿着北地战报,在房中来回踱步,廖勇坐在中座椅上,正垂着眼一点一点地缕开杯盏里的浮叶,低下头,廖勇喝了口茶,却不小心被烫了嘴。
廖去疾抬眼对廖勇道:“父王……这……”
廖勇放下了茶杯,道:“……你说就是。”
廖去疾一手拿着战报,轻拍着另一手的掌心,道:“这还真是没想到啊……古骜居然一战就攻下了北地两郡……适才郡中许多大族都来找我,说想筹集资财,劳抗戎义军……”
“有何不妥么?”
“倒不是不妥,只是……”廖去疾面色迟疑。
“我懂你在想什么……”廖勇笑了笑,将茶杯放在了手边的案几上,道:“戎人,终究是中原外患,能除去,便是好的。且我瞧着京城雍家那个小子,心胸狭隘,断容不得寒门之人如此嚣张。我们等着瞧……”
“父王言之有理,那些想送钱财去劳军的,和想去参加抗戎义军的……就这么放他们出郡?”
廖勇道:“大义当前,莫要拦着他们。更何况,那古骜不过是偷袭得手,若是戎人左贤王真的动了真格,草原上他不是对手,你今日看到胜绩,明日,就要看到败绩了。当年怀劲松如何骁勇善战,死战殉国,尚且不敌戎人铁骑,他古骜难道比得上怀家世代在北地与戎人周旋?你想一想,待北地回暖,时日一久,那古骜又怎么能打得过戎人精锐……?”说着廖勇又叹了口气,“不过古骜这小子,多消耗消耗戎人,对我们也是好的。你这就让人以江衢王的名义,写一封贺信恭贺他此番大捷,言辞务必恳切。那些想送钱财去劳军的,和想去参加抗戎义军的,不仅放他们走,且江衢境内,以鼓乐声相送。让人知道,我这个江衢王,也是心念国家,心念社稷……”
廖去疾笑了起来:“父王筹谋万策,如此看来,那些得知了胜绩就想去抗戎的人,怕是走到半路上就能听见败绩,打退堂鼓了,他们会自己回来的。父王交代的事,我这就去办。”
***
而在此时,上京城内,亦风起云涌。夜晚的雍府之中,明烛盏盏,一位虎贲上前一步,道:“那个妄称了汉王的,居然如此大胆,竟敢通过御史上书朝廷,找朝廷要饷!那可是我们虎贲的军饷,他开开口就敢要!皇上也是被奸人蒙蔽了眼,要饷的事虽拖了下来,可却下旨嘉奖抗戎有功,令人急送北地……”
雍驰阴沉着神色,周身陷在宽软的厚椅座中,被阴影遮住的眸中浸出寒色:“……他知道我不会给,所以故意让人这样说。他如此逼我,是想让天下人都以为,是我雍某不想抗戎。此计,是攻心呐……”
“这贼子用心竟然如此险恶……摄政王乃是筹谋万世之策,若是京城一动,虎贲倾兵力抗戎,天下必乱,天下一乱,流寇必起,还谈何万世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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