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军医回到家,本意想呆一呆天亮就去发小家陪小丫头逛街,结果因为昨晚一整晚没睡,收掇清爽往床上一趴竟眯上了,等赫少爷醒来已是用餐时分,当他溜溜儿的溜到餐厅,赫家三口看见忽然冒出来的人皆一脸像见鬼似的表情。
“臭小子,你打哪冒出来的?”
“儿子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噫,不会是梦游吧?”
赫老爷子,赫爸赫妈三大家长古怪的打量兴冲冲的跑来的青年,那眼神,那语气,就是一种意思:臭小子怎么会在家?太奇怪了。
本来笑吟吟的医生,顿时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内到外都是凉嗖嗖的,这都是啥表情,他不就是比较少回来嘛,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这就是不经常回家的待遇。
弱弱的感叹着,医生厚着脸皮挤到老爷子身边坐下,随手掂根油条往嘴里塞:“嗯嗯,还是在家好,起来就有吃的。不要这样看我,我昨晚和小闺女出去出任务,今早五点才到家,回来补个觉,睡得太香,起晚了。”
听孙子说昨晚出任务,赫老爷子顿时心疼孙子的辛苦,立即问长问短的问情况如何,累不累。
儿子坐下就不挪臀,赫妈妈去帮孩子添副碗筷。
因为多出一个人,早餐份量有点不够,自知理亏的医生,意思意思的吃点,坐老妈的顺风车出大院,然后直奔冰山发小家。
他杀到冰山新宅,自来熟的冲进去,只见狄朝海一个人坐在客厅,那小样儿甭提多惬意,医生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平衡,为毛同样是回家,狄木头如此轻闲,他家大家长们见到他就是那副见鬼似的表情?
狄朝海看见早早跑来报道的医生,淡定的跑去厨房通知老妈医生来蹭饭了,兰姨笑呵呵的再次从冰柜里拿饺子包子加热。
“狄木头,小榕还没起床?”医生坐一小会儿就坐不住了,东张西望,东瞄右瞅的乱瞄,眼神儿大多数时候往楼上瞟。
“医生,建议你最好别想去叫小妹妹起床,小姑娘有很重的起床气,万一心情不好闹起来不肯在燕京过年,后果很严重。”
狄朝海仅从医生往楼上张望的眼神就知晓他心理打什么主意,首长在家,早上肯定在小妹妹房间等人起床,医生跑上去岂不是多事?
所以,他是强烈反对医生去楼上找小姑娘的,叫小妹妹起床这种事有首长一个人就行了,医生还是别凑热闹了吧。
医生不满的撇嘴角,什么叫后果很严重?
这是威胁!
他偏偏不得不接受,如果真跑上去叫小丫头惹火小豆芽菜,她发火要回家不挨燕京过年,先甭说小榕会不会虐死他,兰姨头一个就饶不了他,必定锅铲扫把齐上阵拍死他,再者他家里的三大家长也不会放过他。
今早家里三大家长打听小闺女的消息,问是不是留燕京过年,他表示了肯定,三大家长喜欢得不得了,就等着正月隆重的招待小闺女,如果小丫头因为他临时反悔不在小榕家过年,他家那三位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兰姨重女轻男,他家三大家长也受了兰姨的挑唆,天秤无理由的倾向小闺女儿,身为赫家唯一的小辈,他表示地位正遭受到来自小丫头的严重威胁。
对此,他表示乐见其成,并深感欣慰,小丫头能成功转移家里人的注意力,他的压力就轻多了。
不能去挖小闺女起床,医生只有坐等,内心也更加坚定要策反小丫头的决心,如果将小丫头拐去赫家,让小榕天天跑他家去等人,他觉得那场面一定赏心悦目,喜大普奔。
冷面神可不知医生又跑来打秋风了,他抱着心头的那点朱砂,享受着心灵相依的幸福,那困曾经孤寂冰冷的心如今有了一个温暖的寄托处,就像漂零已久的小舟终于找到停泊的港湾,满满的是依恋,是得之何求的欣喜与庆幸。
他抱得很紧,如抱珍宝,又极为霸道与专权,将那小小的身子几乎要全部笼揽于怀,不容任何人来分享。
人类煞星,你有完没完?
小妖怪狠狠的抽嘴,煞星,你难道不知道姐姐的小伙伴和本妖一直就在左右旁观吗,你这么霸道的占着姐姐想干什么?是想宣誓所有权,还是想秀你的优越感?
握拳,小妖怪很想去拆开那相拥的两人,特么的,在一只单身狗面前秀感情什么的最讨厌了,真想祈祷异性恋遭天打雷劈。
两小童已彻底的无语,他们觉得吧,如果姐姐一旦决定试着接受煞星这只老男人,他们反对也不会有用,如果姐姐不接受煞星,他们支持也是做无用功,总之一句话,姐姐的决定就是圣旨。
身为式神,两小朋友决定还是以姐姐的意志为主,九宸都不能束缚姐姐的自由,不乱插手他们姐姐的姻缘,他们就不掺和她的感情了。
他们目前最大的任务只有两:一,保护姐姐灵魂安全,二,守护姐姐的节操,盯着她不让她十八岁前破身。
只要姐姐人身安全没问题,十八岁前不丢清白,姐姐喜欢谁,谈不谈恋爱全凭姐姐喜好,无论做什么,只要姐姐本人开心就好。
因此,两小童对煞星和姐姐两两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的亲近举动有视无睹,就那么挂墙作壁上观的当观众,也因两小只想清楚了立场,还看得特有味,暗自研究那姿势美不美,两人的心跳有没达到同频率。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曲七月感觉腰有点酸,想动,大叔放自己腰侧的大手很有力,被禁锢的动不了,很不客气的用小爪子拍他的后颈:“大叔,你抱够了没有?”
因某小姑娘煞风景的一句,那本来很美好,很温馨的气氛被破坏殒尽,也成功的将男人那美得不知飘了几千里路的心思拉回笼。
美滋滋的煞星,唇角上扬,轻柔的蹭怀中的小家伙,唇角贴着她的肌肤滑动:“没抱够,一辈子也抱不够的。”
大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甜言蜜语?
曲七月心里莫明的升出几分古怪感,尤记得最开始认识那会儿,大叔惜字如金,每个字都是冷梆梆的,那脸好似人欠了他几千万,又硬又冷,满身寒凉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气能把人冻成冰渣子。
就那么个人,现在竟变得毫无节操,半夜摸香闺,说甜言蜜语,装萌扮傻博同情,出卖色相,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干不出来的。
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她哪会想到那个如高岭之花的冷大叔竟也会干出如此接地气的事,会如此的贴近生活,高贵冷艳男一秒变有血有肉的居家男,这变化之快让人不要的不要的。
她一手将大叔的脸撑开,双手蹂躏他的俊脸:“大叔,你这么油腔滑调真的好吗?你的高贵冷艳,你的冷峻疏离,你的冰冻三尺,你的威风凛凛,霸气侧漏都哪去了?”
若将这样子的大叔丢到人前,估计会吓傻一堆人吧,肯定人人都以为世界玄幻了,或者没睡醒,眼花看错了,要不然就会认为施大教官被人掉了包。
“我什么时候冷漠疏离了?”好冤,他对小丫头一直都是很亲切很亲切的,从第一次的重逢开始,他对小丫头的态度就是不同的,格外的纵容,放任,如果换个人,他连看都不会看半眼,甭说低声下气的贴上去哄她了。
冷面神觉得或许自当初翻过那座山,出现在那个地方,在那片林子里看见小丫头的开始,他的潜意识便已主动的向小丫头靠近。
其实,那天,他达到那片桉树林子已有小会儿,远远的看见一个孩了从远方走来,他本来想等人走过去再做打算,然而,看着那个孩子越来越近,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竟然有些松驰,或许那一刻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小丫头可以信任,而潜意识却感觉到了安全,要不然,他支持了那么久,怎么会忽然就支撑不住呢?
“你一直都是啊,在沪城再见的那天,你那表情,那眼神,满满的是挑剔,冷得跟块冰似的,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好像别人欠你几百万。”
揉啊揉,曲七月使劲儿的揉大叔的脸,把他的脸当面团子揉和,眼角弯弯:“好了,大叔,你就别为你自己辩护了,事实胜于雄辩,事实就是那样,你再为你自己解释就是掩饰你的过往罪证。”
“我没有。”男人坚决不承认自己以前很冷漠,更不承认自己很挑剔。
“算了,懒得跟你争,我去洗脸刷牙。”
恶作剧的将大叔的脸揉得一团红,曲小巫女决定见好就收,等大叔发现的话跟自己算帐,吃亏的会是她。
“唔,那我回房换衣服,等会一起下楼。”
虽然满心不舍怀里的柔软,冷面神也忍痛松开手臂,让小丫头去梳洗打扮,瞧到小家伙一溜儿溜下床跑进卫生间,他又朝小老虎递去一个眼刀子,甭以为他不知道,那只小野兽一直在蹭小丫头,打挠他和小丫头亲近。
“呜-”
无辜受了一记冷眼,小老虎受了惊吓,惊恐的跳下床,去找姐姐当靠山。
那动作,那叫声,无不显示是在亡命奔逃。
冲进洗涮间的小姑娘,砰的拉开门,瞧见小老虎跌跌踵踵的狂奔而来,那小身子缩成一团,眼神惊恐,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谁吓的,秀眉倒竖:“大叔,看你干的好事,你这么大个老男人竟然欺负一只小老虎,你好意思么?你再凶小金子,我就带他另择高枝。”
“……”冷面神听到门响就知不妙,视线移到伸出头来的小丫头面上,见她气鼓鼓的朝着自己吹胡子瞪眼,顿时就蔫了,他被小野兽给算计了!
昨晚他瞪它几眼,它也认了,今早才瞪一眼它就知道装害怕,跑去找靠山,智商完全可以比拟四五岁的小孩子,不容小觑。
他不由得审视起自己的对手来,有这么个高智商的小野兽在小丫头身边,他想亲近小丫头还得防着,真不是件愉快的事。
“呜呜-”
小老虎撒开四蹄,连滚带爬的跳上卫生间的台阶,扑过去一把抱住姐姐大人的腿,呜呜诉苦,姐姐,吓老本虎了,求赶走那只人类!
“小金子不怕,姐姐在,抱抱。”曲七月弯腰将小老虎抱起来哄,将它哄得安静了,狠瞪一眼大叔,砰的关上门,臭大叔那么大的人还跟个小宠物过不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老虎,干得好!
金童玉童乐得无声的拍巴掌,他们不好跟煞星对着干,小老虎可以,九宸教导小老虎要保护姐姐,不能让乱七八糟的男人靠近,小老虎记住了,由此可见九宸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他是被嫌弃了吧?一定是的。
冷面神无力的扶额,叹口气,挪下床,吸上鞋子,不甘不愿的回房换衣,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嘱咐:“小闺女,等我啊,我们一起下楼。”
谁理你!
小妖怪倒瞪妖眼,嫌弃的撇撇嘴,等煞星关上门,他才跳到电脑上一屁股坐下去,拍拍小胸脯:“吓死本宝宝了!”
“去,少装了。”
金童玉童翻个白眼,从墙上飘下来,自己玩耍。
曲小巫女洗刷清楚,侍候小老虎上厕所,拿热水湿帕子帮他擦拭一遍小屁屁,小嘴巴,小爪子,洗净手才抱他出卫生间。
一楼装有地暖,很暖和,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她只穿了一件半高领的羊毛衫,拧开房门,门外站着尊门神,焕然一新的煞星等在外面。
冷面神看见小家伙出来,神清气爽,心神愉快,伸手去摸小丫头的脑袋,谁知,小老虎不乐意了,他两只爪子按在姐姐肩头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煞星呢,见那只手伸来,他小爪子一伸,气愤的抓了过去。
男人身手敏捷,手灵敏的躲开,眼角一斜,又丢去一记眼刀子,没经驯化的小野兽野性太重,等哪天小丫头有事去了,他非得好好磨磨它的性子不可,教它知道他是谁,抓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呜-”小老虎回瞪一眼,脖子一缩,整个缩到主人怀里,眼睛望着煞星的方向瑟瑟发抖。
“大-叔-”曲七月咬牙切齿的拖长尾音,站住脚,见煞大叔一脸无辜的表情,恼得火冒三丈,抬脚狠狠的踩他脚背:“早说了叫你不要欺负小金子,你又吓他,堂堂军人欺负弱小,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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