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青山家的屋檐也挂满了辣椒,若是观光客路过他家,任谁也不会想到看似普通的人家却是苗疆最有名的巫师。
诸青山和徒儿骆重山换上法衣,戴上法帽,走进家里那间做法事的房间,今天是法事的第四十九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持续四十多天师徒早中晚每天施一遍法也会疲惫,师徒俩皆瘦了一小圈,完成这项大事后至少也得休养三两个月以恢复元气。
诸青山带徒儿进入做法的屋子,拴上门,密闭的地方黑乎乎的,两人拉上电灯,把一根一根的焟烛点燃,七七四十九根白焟烛的光照亮了四周。
按灭电灯,师徒两人取法器一一排列,最后打开一只长方形的黑漆箱子,从中抱出一具婴儿骷髅,给它贴上数十张符,再给它穿上衣服,摆放在穿着衣服的草人旁边。
婴儿骷髅穿一身红衣,仅露出个骷髅头,脑顶和两侧贴着符纸,样子十分诡异。
诸青山坐在草人脚头所朝的方向,骆重山坐他右手侧,摇动招魂铃,魂幡,师徒两人开始有条不乱的施法。
在过去的第四十八天里,根据道具反应,他们知道法事是成功的,皆因对象非一般人,气运强盛,非一朝一夕能撼得动其元神。
他们也做足了准备工作,成功与否皆在此一举,师徒两严阵以待,每一步皆认真慎重。
随着施法进行事,草人轻微的颤动,最初很轻微,随着时间越来越向午时移近,颤动也越来越明显。
苗疆的一对师徒在对草人施法的时刻,燕京的某一座四合院里的一间室内亦有两人在做法事。
房间四周垂下布幔,满室烛光。
两人身穿和服式法袍席地而坐,面前摆着的一个穿人衣的木偶,身上贴满画满鬼画符式字形的符纸。
穿法袍的九条信守和九条守良相对而坐,一个坐在木偶脚头,一个坐木偶脑袋顶后,各举一面招魂幡,捏符而念咒。
时不待人,很快到十一点五十分。
临近十二点,燕大的学生们不管是没精打采的,还是原本精神良好的,皆精神抖擞,看似认真听课,实则坐等下课。
众人神清气爽,曲小巫女还在跟周公的帅孙子聊天,睡得那叫个香甜。
“姐姐,不要睡了,快下课啦!”
“姐姐,快醒醒,满汉全席快来了。”
金童玉童轻轻摇晃姐姐,他们姐姐大人睡了一个上午,到现在还没睡足,这样贪心真的好咩?
姐姐来大姨妈嗜睡是老毛病了,他们不并惊奇,只是,能不能好歹顾忌一下讲师的感受,坐第一排,一上课就撑着腮帮子睡觉,这样好木有礼貌哪。
甭说老师们,连他们也深深的为老师抱屈,今天的两位讲课老师真好脾气,看他们姐姐睡觉竟谁也没管哪,嗷,老师是好人!
老师如此给面子,小式神们也姐姐大人的睡觉行为小小的内疚了一把。
被两小朋友一阵嚷嚷,曲七月艰难的撑开眼皮,瞅瞅老师,瞅瞅小式神,在两小家伙期盼的眼神里,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努力坐正。
“快下课了,姐姐再撑撑就好,回去吃满汉全席。”
两小朋友生怕姐姐又睡着,帮揉肩按头部。
曲七月定定的坐了几秒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被大姨妈折腾的阴郁的心情也美丽了几分,医生大叔说请她吃满汉全席,从今天开始付储承诺,中午回去就可以吃到了。
唉,半天就这么浪费了啊。
想到已是中午,感慨不已,忙认真听课,谁知完全跟不上节奏,简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只好硬着头皮坐等下课,那什么的落掉课程晚上再补习吧。
天狼团基地
教官放任半天自由活动,在团里的众团员念及曾经的团友情义,全部去给甘元峰和刘影送行。
甘、刘队两人是被开除出团,不是光荣退伍,没有什么欢送仪式,大家也没有拥抱不舍,更没有洒泪挥别,只是去大门口送行,以全多年情分。
送走两辆车,大伙儿回营张罗吃的,他们知道教官节后将巡视某些省份,督查工作,年前很少有时间回燕京,今天教官在基地的机会自然倍加珍惜。
施教官将捅了漏子的碍眼家伙踹出天狼,心情良好,安排好团里的工作,去团基地中的禁地,到快开饭时才从秘密场地里爬出来,带着警卫和几个汉子们去吃饭。
几人一边走,一边商谈禁地的事儿,走着走着,冷面神忽的一阵眼晕,不由一下子站住脚,一手扶头。
“首长,头痛犯了?”
狄朝海急切的一手扶住教官的腰,自上次首长的旧症好似犯了一回,至今没有复发的现像,现在据冬季越来越近,极可能会随时犯毛病。
“不用紧张,没事,刚才眼花了一下。”施华榕轻按头部,甩去眼晕感,继续走,才走一步,眼晕感又来了。
这,该不会又有小人作祟?
一步落下,心思霍然急转,望望头顶,天空有太阳,似乎还有点灰灰的云团,浓默般的眉峰蹙了蹙,放慢脚步。
晕!
一步迈出,眩晕感越来越厉害,更隐约感觉身轻飘飘的,好似有东西要飘起来,当即立即顿住步子,不对,这感觉不对劲!
“如果一会儿我万一晕过去或者发什么意外,你们不要声张,去把小丫头和赫医生找来。”
他有预感,这次绝对又是小人在作怪。
“是!”
跟在首长身边的几人忙齐声应是,首长让小姑娘过来,只怕牵连到灵异事件。
“首长,我们先回头。”
狄朝海忙扶住首长,转身向禁地的楼房走去。
施华榕没有反对,如果在禁地里晕过去,四周全是天狼核心人员,不用担心泄密,也不会引起慌乱。
也在煞星被扶着转走的当儿,苗疆小寨里的诸青山和骆重山的法事也到了关健时刻,诸青山一手拿招魂铃,一手捏施过法的铜针,一针一针的刺进草人身体。
铜针是法器,那是淬过上百死人尸的散魂针,铜针入体,草人一颤一颤的向上跳,好似要跳起来般的弹动。
与此同时,燕京某四合院里的九条信守也在给木偶人刺铜针,分距两地的两拨人几乎同时时刻进行相同的步骤,刺眼耳鼻嘴,胸、手、脚。
当相距遥远的两拨人把最后一根铜针扎进草人或木偶的脚底,草人或木偶一弹一弹的开始剧烈的弹跳。
亦在那刻,被狄朝海扶着的施华榕,只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旋,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半点,两眼一抹黑陷入黑暗。
威武的身躯如玉山倒塌,向后仰去。
“首长!”
狄朝海早有准备,一把抱住首长,一看之下发现人已晕睡过去,忙喊:“快,送首长回去,唤金木水火土来给首长护法,派直升飞机去军区大院接小姑娘和医生,再通知外面说首长临时有机密要事处理,中午抽不出时间去食饭吃饭。一个通知小秋子去燕大宿舍接小妹妹,我先通知医生,一会亲自打电话跟小妹妹说情况。”
“明白!”跟在教官身边的青年立即飞快的行动,向外发出指令。
军医院也是十二点才下班,赫军医是个不守时的,十一点叫外卖,二十分钟时送到,早早吃饱,准备睡自己的美容觉,才刷完牙洗完脸出来,听到手机响,心情微微有点不太爽,大中午的挠人美容觉最讨嫌了。
待见来电显示是狄木头,忙忙接听,等了两句,差点没摔手机,靠之,又有人动小榕?!
他飞快的应了,忙抓起外套向外跑。
曲小巫女好不容易捱到下课,请郭同学去班级带下午的书本,自己带小式神,踩着车,一口气冲到宿舍区,停好车回到宿舍楼刷卡进楼,在管理员办公室那拧了外卖食盒,兴冲冲的回自己的小窝。
把东西丢给小朋友,拿面包想跑卫生间,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也只好抓过包找爪机,瞅一眼按接听键:“狄大叔……”
——“小妹妹,首长晕过去了,晕之前说让我们找你……”
啥?
大叔又中了邪法?
自己还没开口被打断,曲七月听到那端传来的噼喱啪啦的解释,气得差点摔跟头,听完狄警卫的话挂了机,忍不住破口大骂:“混帐王八蛋,难道不知道那只大叔是本小姑娘的出气筒?有我罩着还敢接连二连三的害他,你给我等着,本小姑娘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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