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孩泫然欲泣,“他说要跟我分手。因为他爸爸从小给他定了一个‘童养媳’,他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
家颖又要抓狂了,什么叫“童养媳”,什么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这人到底要不脸?可她无力地是,竟然不知道应该先驳“她不是童养媳”,还是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
张家颖深吸一口气,强力按捺自己:“我跟季洋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想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同样,他想跟你在一起,我也管不着。”
童茜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她。
“小妹妹,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做试卷,就不跟你聊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娃娃”,张家颖忽视围观者,定下神来写试卷。
没想到下午一来,课桌上竟然堆满了各种零食:蛋糕、巧克力、奶糖——下头压着一张花花绿绿的信纸:“姐姐,请你吃零食。”
家颖眼前不由浮现起那个粉红少女。
王洪薇笑死了:“曲线救国,这是打算贿赂你么?”
家颖找出一只塑料袋,将桌上零食一股脑扫进去,拎着便下了楼,不多时从高一年级的教室走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少女跟出来:“姐姐,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家颖扶着额头,心里低叹:“为什么就有人怎么都说不通呢?”
第二天早餐吃完回到教室,家颖课桌上堆满了各类水果,王洪薇捡起一只道:“喝,瞧,这还有标签,新西兰进口。”
家颖抱着那堆水果下了楼。
第三天,桌上出现了精致的笔记本,签字笔,芭比娃娃——竟然还有芭比娃娃——
家颖扫荡完东西下了楼,不多时就传来消息,娇滴滴小女孩被恶毒“童养媳”骂哭了。
家颖不理会流言,正襟危坐听老师解题,高三学校给换了一个数学老师,她觉得自己数学成绩有所回升,心里总算有了安慰。谁知上着课,忽然不知从哪传来一句:“季洋哥哥!”
叫鸡公踹一脚季洋:“土匪,你女人叫你!”
季洋往窗外扫,没瞧见童茜。
不多时,又传来一句:“季洋哥哥!”
这一声,全班都听见了,声音娇嫩,季洋惊疑回头,声源处竟然是张家颖的角落。
仿佛为了印证,立刻又是一声:“季洋哥哥,我喜欢你。”
家颖脸上血色急速退去,钻到桌底,并无异样。王洪薇提醒她瞧抽屉,她低头一看,里头搁着一只活生生的鹦鹉,张嘴又叫:“季洋哥——”
家颖忙捂住那畜生的嘴。
课堂被打断,老师耐性磨尽,将粉笔扔进盒里:“什么人?”
家颖数学不好,一向敬畏这老师,怯怯地把那小畜生捧上桌给老师检查。
“你们——”老师气得脸色发白,早就知道这帮奇葩学生的秉性,几乎每天都在刷新学校的下限,现在更是无法无天,上课竟然公然养鹦鹉。
家颖满脸通红,窘迫万分:“老师,这不是我养的。”
“那是谁的?”老师环顾四周,好一会儿,静悄悄无人认领。
老师威胁道:“没人认我就把它放了啊。”
仍旧无人吱声。
老师只能无奈道:“你把它先关起来。”
“我没有笼子。”
“那你先管好,不准她说话。”瞧那华丽的羽毛,估计品种不便宜,不知道是谁的,不能掐死也不能放了,又不能让它扰乱课堂,老师只能出此下策。
这鸟嘴也不能捂太久,担心闷死。可是松开她,叫她听人话,何其难。家颖小心松开鸟喙,叫王洪薇摁住脚,弯腰接下鞋带绑住鹦鹉,王洪薇与那鹦鹉对视警告道:“不许说话,不然炖了你!”
仿佛故意与她作对,那鹦鹉立刻回嘴:“张家颖,坏女人——”顿时同学们哄堂大笑,家颖又慌忙捏住鸟喙。
老师瞧了角落一眼,见她补救及时,也没再责备。
“没想道小畜生还认识你——”王洪薇小声道。
张家颖仿佛想起什么,往抽屉里一翻,果然躺着张小纸条,里面写着:“我把我最心爱的angel给你,你把季洋哥哥让给我好么?”
天!又是这个痴线少女。
王洪薇狂笑:“‘季洋哥哥’的品味就不能提高一点吗?”
因为这只鹦鹉,张家颖终于决定郑重与童茜谈一次。下午放学,她把童茜约到了学校凉亭里,严肃认真,赌咒发誓写保证,一定不会跟季洋结婚。看在她只差没哭着跪下来的诚恳态度上,童茜终于被打动,答应以后不再骚扰她。
晚自习一帮不良少年溜出去抽烟,蹲在小树林前的草坪上瞧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教学楼,几个人百无聊赖,扯草皮玩。
畜生抓起一把草扔到季洋身上,学着那鹦鹉叫声:“季洋哥哥,我喜欢你。”
季洋没理。
“季洋哥哥,我喜欢你。”又是一把草。
“□□妈,有病啊?”
“季洋哥哥最近战斗力不行了啊!”
叫鸡公拾起一根小树枝“咔擦”折断,叼着烟邪笑:“哪里不行?”
季洋斜睨叫鸡公:“怎么,你想试试?”
“滚你妈的蛋!”
畜生吃吃笑:“有一个人你绝对不行!”
季洋不搭理他。
田文栋立刻会意过来,邪笑:“张家颖!”
季洋郁闷万分,一阵吞云吐雾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不行?”
“老子让你死得心服口服。”那人从兜里掏出一张保证书,掸了掸,摆在草地上。
几个人举着打火机照明,季洋低头来一看。
娟秀的字迹写着:“我张家颖保证就算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季洋。违者,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叫鸡公笑得抽筋:“土匪你完了,瞧瞧,还没结婚就已经给你写休书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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