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如意彬彬有礼,公孙梦未也不能输了礼数,耐着性子说:“皇姐慢走。”等如意走远了,公孙梦未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要看看花千凝要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梦未。”花千凝语气柔和,几步到了跟前,抓住公孙梦未宽大的衣袖,对着依旧可以称之为冷峻的面庞,略微撒娇地说:“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嘴上赌气这样说,却也主动牵起花千凝的手,凉冰冰的,“日后再出来记得拿手炉。”
“你不是也没拿?”花千凝没有挣扎,任由她牵着自己,公孙梦未侧身凝眉,故意绷着小脸,挑理似地说:“还敢顶嘴。”
“奴婢不敢。”花千凝也很配合,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那副刻意而为的顺从让公孙梦未忍不住笑,抬手轻轻拍了拍花千凝冻得发红的小脸,“就知道气我。”
饭,早就凉了,祭月又让御膳房重新做了点心,心里只道是花千凝太能折腾,比皇上还能折腾。拜月出远门,祭月也不知缘由,心底思念的很,却又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闷闷的。连着几日,公孙梦未都没有再召见花朝,不过,都有让祭月去打点,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及时填补。
借着去花朝那里,祭月有时候会在那说会话再走,平日里的花朝偏于安静,这点倒和花千凝相似。她们是很好的倾听者,似乎多久都不会烦,只要你想说,她们会一直听。两者不同的是,花千凝在别人倾诉时很少发表言论,除非对方问,而花朝是自己主动会说。
祭月说思念拜月,无心吃饭,花朝会准备出茶点来,说:“即便是相思,大人也莫要折腾身子,要不然,拜月大人回来,要心疼的。”
拜月外出好几日,祭月要是酸酸地说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外面遇见美人,流连忘返了,花朝会说:“大人就自己寻不痛快呢,拜月大人在外公务缠身,不知道多辛苦,要是知道祭月大人这般想她,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花朝很善解人意,她会温言软语地劝慰祭月,多少让祭月好受些,有人听她唠叨,安慰她,她也知道拜月不会那样的,只是有时想到极致,会有些生气,去了哪里不能说吗?去多久不能说吗?非要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一走好几天,她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祭月是连着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了,有时候去花朝那里会吃一块点心,可那点心都是小巧精致,莫说每日勤于练武的祭月,就连花千凝吃了两块,也不会饱的。眼见着祭月越来越没精神,花千凝也晓得是怎么回事,在公孙梦未早朝时,祭月会留在她身边,见祭月闷闷不乐,说:“很思念她吧?”
祭月很少跟花千凝说拜月的事,起初花千凝和皇上对着干时,祭月还挺心疼她的。等花千凝和皇上越来越亲近,而且三番五次弄伤皇上,每日折腾,祭月也无甚好感了,“还好。”
口是心非,花千凝暗想,不知道是不是跟在公孙梦未身边的缘故,皇上身边的人都挺口是心非的,“我问过皇上了,拜月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花千凝自顾说出来,“昨儿个拜月书信复命,里面还提到你。”
“哦?说了什么?”祭月立刻来了兴趣。
“说劳烦我督促祭月大人按时吃饭,莫要折腾自己的身子。”花千凝转身,从桌上端起一个小碗,放到祭月面前,“御膳房做的,先前做的时候,我跟皇上说多讨了一碗,祭月大人若是不嫌弃……”
祭月有些愣神,没想到花千凝这么贴心,原想着自私冷漠的人,其实,好似也不是这样的,“谢千凝姑娘。”花千凝没有多言,说完她想说的,便回寝房里继续翻之前从墨香阁抱回来的书。翠儿终日守在墨香阁,起初还能待住,到后面越发地空虚难捱了,想起萧太后曾经交给她的使命,翠儿想了个法子,去了未清宫,正赶上公孙梦未下朝,花千凝给她宽解龙袍。
“翠儿?”花千凝并无诧异,想着翠儿在墨香阁待的好好地,突然来这,必是有事,忙问她:“有什么事吗?”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千凝主子请安,”翠儿跪下,“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说。”公孙梦未没有抬眼看翠儿,而是自顾坐下,揽着花千凝的细腰,示意她也坐下。花千凝却没有依她,望着公孙梦未,又瞧瞧翠儿,说:“翠儿你起来说话吧。”公孙梦未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并不介意花千凝的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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