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怒气的太子回到了东宫。
装扮的很是美艳的刘醇的生母杨柳,连忙迎了上来,“殿下,上了大半天的朝,肯定饿坏了吧,我特意熬了殿下喜欢的莲子羹,小火慢熬了老半天,殿下快趁热喝些……”
“滚。”
刘离正处在盛怒中,浑身散发着戾气,看都没看杨柳一眼,只觉得烦得很,一脚踢了出去,那杨柳顿时惊叫一声,连同汤碗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
那莲子羹还热着呢,全倾洒在了她的身上,好在下意识护住了脸,没毁容,不过,手却是红肿一片,趴在地上,杨柳惊慌失措,眼睛里满是委屈。
可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太子刘离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连正眼都没瞧。
她低头瞅瞅自己精心装扮了一上午的妆容,再看看熬了一上午的莲子羹,结果却是这样……
杨柳趴在地上大哭,哭了大半天,也没人理她,抹掉一把泪,很是委屈不甘地离开了。
她不美么,不妩媚么?为什么太子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去外面强上有妇之夫。
还是说他嫌弃自己生过孩子,不再年轻了?
杨柳没去换套衣服,而是直接去了儿子刘醇那里。
刘醇正跟几个太监过招呢,那些太监每挨一下,就大力称赞,皇孙威武,皇孙殿下功夫无敌。
“你们就只会拍马屁,都是嘴上功夫,拳脚上却差劲的很,跟着本皇孙,没有两下子怎么成?回去,给本殿下好生练练,不要偷懒。”话虽这么说,可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
“小的遵命,只是小的们愚蠢不堪,就是再练上个十年八年,也不是殿下的对手啊。”太监们献媚讨好。
刘醇一转眼看到生母,喜色立马一扫而光,面上现出不耐来。
皇宫里的孩子早熟,刘醇自然知道,他的生母出身低微,是一件多么丢面子的事。
别说太后,皇后,就是那些奴才都看不上她,背地里没少嚼她的舌根,什么胸大无脑,只会施展妩媚伎俩试图迷惑太子什么的。
还说什么一次两次行,多了太子都腻味了,可她却还不思进取,寻找突破,还是那老一套,每次凑上去都被太子训斥的灰头土脸,却还屡战屡败往上凑,脸皮可真厚,没少让奴才们笑。
听到这些,一开始他还生气,可时间长了,伴随着他的长大,知道尊严面子后,就也跟着厌恶她来,怪她让他这个尊贵的皇孙丢脸,没面子。
“你怎么来了?”刘醇斜她一眼,就着奴才端上来的水净手。
“来看看我儿。”
杨柳接过宫女手中的湿巾上前,讨好地要给他擦拭,却被他一把夺过去,狠擦两下丢给了奴才。
杨柳尴尬地笑了笑,讨好道,“我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刘醇不耐烦地哼了声,只是扭头时,瞅见了她红肿的手腕和身上的汤汁,眉头不由皱起,“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再怎么不喜欢,那也是他的生母,连着血缘呢,眼内闪过一抹狠戾。
见儿子问起,杨柳眼泪立马哗哗直流,坐在椅子上哭诉,“我生下皇孙,要说功劳,东宫里谁还能有我的大,都说母凭子贵,我不求太子妃的位置,怎么也要是个侧妃吧,否则,我儿出去多没面子……”
她疼爱看着刘醇,“我这也是为了我儿,可你看看我,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却还只是个没什么名分的侍妾,等你父王娶了太子妃,再生下个皇孙,那更是看不上你了,我们母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杨柳哭诉的时候,刘醇的拳头紧握,全身的肌肉都崩了起来,“别说了……”
杨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委屈中,“……老早我就起来给他熬粥,然后等他下朝,生怕粥凉了,我就用小火炖着,等他回来,才盛出来,欢欢喜喜地送到面前,可他却要我滚,还踢翻在地,外面都在传,他看上了有妇之夫,你说,我难道连一个徐老半娘都比不上……”
“叫你别说了,没听见啊。”刘醇凶狠地瞪着杨柳。
杨柳愣住了。
“滚。”刘醇大吼一声。
“连你也让我滚。”杨柳控诉,“我这就滚。”说完哭着跑走了。
小刘醇气的直转圈,在房间里逮着啥摔啥。
“殿下,息怒,息怒啊,殿下。”太监们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劝说,“可别伤了自个儿。”
刘醇砸累了,看了看门口,直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扭身,“你们谁都不许跟。”
“可,可是……”
太监们生怕这小祖宗逆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踌躇半天也就没敢跟。
刘醇没去远,而是去了父王那里。
守门的人,看到是皇孙,也没加以阻拦。
刘醇便走了进去,在大厅没看到人,便去了书房。
书房周围没人,一般父王在,都不许那些奴才靠近。
刘醇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这是在挑衅本太子,以为本太子拿他们没办法,惹急了我,我让他们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是刘离的声音。
“殿下也不能全怪他们,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都有权参,包括皇上,太子,皇子等,这是他们的权利……”邓尚云辩驳道。
“可这分明是污蔑,朝堂上你没看见么,父皇将我骂的那是狗血喷头,我都这么大了,这不白之冤,我是吞不下去。”太子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冤有头债有主,殿下要报仇,也要找对主儿。”邓尚云提醒。
“你是说背后有人……”太子盯着他。
邓尚云点头。
“那是谁?”太子将有可能的人过滤一遍。“这手法不像刘景,他不会这样做……”
邓尚云没吱声。
“还有那安平公主,当时她可是喝的醉醺醺的,我可是亲眼看到,地上有好几个空坛子,也不太可能是她……”
“只是我当时真是失策,就不该灌醉她,你没瞧见,那安平公主喝醉了,简直比泼妇还泼妇,太吓人了,整个疯了,险些没要了我的命,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你还别说,这样野性的女人才更带劲……”
邓尚云看了看,没吃到美味,颇为遗憾的刘离,毫不留情地指出,“这就是安平公主的不简单。”
“你说什么?”刘离惊愣看他。
“她应该是早看出来有问题,来个将计就计。”邓尚云迎着太子的目光说。
“这不可能吧?”刘离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哪个女人能喝那么多的酒还不醉的。
“很有可能。”邓尚云背手站起,“太子可别忘了,咱这安平公主,不单单是个女人,她还是个拥有奇特医术的女人,保不齐,就有千杯不倒的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刘离仔细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有可能,脸色也越暗,“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从始至终,我可是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刚要碰她,她就发了疯,那有那么凑巧……”
“太子居宫中,有所不知,外面可都在传言王竹筠私会男人……”
“这是她的报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子震撼不已。
邓尚云说,“太子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说这安平公主不简单了吧。”
“那今天朝堂上的弹劾,也是她的手段?”
“不像,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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