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逸航也看清进来的人是柴田久子时,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看许良琴的表情,见她脸色发冷,他的脸色也跟着更加难看起来。但仍是保持风度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了许良琴的手。
许良琴几次想挣脱都没成功,最后索性也不动了,任凭宋逸航握着。
“久子来了,坐我这边来,你和逸航可都挺难请的,不过你比他强最起码还能在电话里和我聊聊心里话,逸航是打一百个电话给他不接也就算了,而且连回都不回。弄得这回我还要单请他,这不中明和老孟还有她媳妇儿都来作陪,你还不认识这三位吧,我给你介绍介绍。”
“逸航最近很忙的,工作堆积如山。”柴田久子走到陈代良旁边却没有往宋逸航和许良琴这边看,而是起身对着孟家齐三人礼貌地鞠了一躬,又说了句请多多关照,孟家齐三人赶紧也起身示意了一下,然后都觉得今天这顿饭有些不妙。
“你不用替他解释,我都明白,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陈代良朝柴田久子摆了摆手。
这时服务员迅速将菜和酒都端了上来,之后就退了出去。
“菜都齐了,我既然是东道主就先敬大家一杯,感谢诸位赏脸能过来。”陈代良站起来先将自己杯里的酒干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喝了,许良琴自然也只能喝,但还没等她拿起杯子宋逸航就已经先一步抢过去替她喝了。
陈代良见状没说什么,柴田久子也只是笑着用纸巾拭了下嘴角,其余三人则是见怪不怪。
只是喝完酒陈代良也没有坐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着宋逸航说:“逸航,我们也有十年的交情了,今天再为我们哥们儿之间的友情干一杯。”
宋逸航一动没动:“这杯酒听着内容挺多的,还是说明白了再喝吧。”
陈代良动作一顿却仍是自顾将酒喝了,喝完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大声说:“逸航,我有些心里话不得不说,反正老孟他们也不是外人。久子跟你多少年不用我说,在国外时有谁不知道你和久子是一对儿,久子全心全意地跟着你,无论你怎么玩找多少个女人她都从没说过你一句不好,只是默默地承受。现在可好,回了国久子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刺不被待见,还有她没我地不能出席各种场合了?”
孟家齐三人都傻眼了,哪曾想陈代良是来替柴田久子出头的,再看柴田久子正低头抹眼泪,一时之间都不知怎么劝,又从何劝起,因为他们真不知道柴田久子的来历啊,不好贸然说话。
这时陈代良突然指着许良琴质问:“你是个什么东西,从进门那一刻起见了大伙儿连屁都不会放一个,见久子进来就绷着脸,我敬大伙酒也一口不喝还要逸航替你喝,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呢,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和久子是一个档次的么?觉得久子碍着你的眼了你就滚蛋,少他妈的装委屈吹枕边风儿,你知道逸航和久子之间有多深的情分你就挑拨,就你这模样身段儿难不成还想在逸航身边倒贴个一年半载的?真是笑话!久子,别哭了,这种贱人根本犯不上和她多说,滚蛋是早晚的事儿!”
宋逸航死死握着许良琴冰凉的手,脸色阴沉得可怕,看那样子像是只等陈代良吼完他就要发作。
孟家齐三人都担心极了,不知道宋逸航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个陈代良依仗的是什么竟然敢这样得罪宋逸航,陈家开的商场他们是知道的,但没听说有什么根基啊。
许良琴看着喊得脖子粗脸红的陈代良,再看看小媳妇似地抽泣着的柴田久子不由得感叹,看来在某人眼里柴田久子就是个流眼泪都是珍珠一样的公主,而自己呢就是受尽委屈还他妈的是朵白莲花!
“你喜欢柴田久子吧?”没等宋逸航发作,许良琴用力甩开宋逸航的手站了起来,她这个动作吓得宋逸航心脏差点跳出来,他还以为许良琴生气要走赶紧伸手想再次抓住她,没想到许良琴只是站起来问了陈代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陈代良微怔,继而喊:“你这贱女人他妈的胡说什么!”
“我他妈的是不是胡说,你完全可以问问自己的良心,柴田久子本人就在这里,喜欢不喜欢她你自己清楚,她估计比你本人更清楚。要不是喜欢她,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什么要过问兄弟枕边人的事情,你操的是哪份子穷心,嗯?猥琐地惦记着哥们儿的女人你还又喊又骂的,我看你是觉得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女人,宋逸航居然不好好珍惜还敢不待见?你觉得自己这副德行很高尚很光荣怎么着,还有脸跑出来大言不惭地主持正义!”
许良琴说完又将目光转向正看着自己的柴田久子:“柴田小姐,你这样利用一个一心爱慕你的男人铲除情敌,你觉得很得意吗?你这么做只能让他们的友情彻底破裂你懂吧?你要不要把你在国外的仰慕者都找回来诉说你的委屈,然后再利用他们来对宋逸航搞友情绑架?你这娘们儿心机耍得有点缺德你知道吗?”
她话音一落柴田久子立即白着脸一语不发,陈代良的脸上则时红时白的也是说不出话来。
孟家齐他们则是既诧异又佩服地看着许良琴,真是没想到她思维这么敏锐,不去应对陈代良的挑衅而是挑了对手的软肋攻击。
“是我不让良琴喝酒的,你敬的酒还不够资格让她喝。代良,你说的没错,十年友情我知道你性子比较冲动,只是有些事我可以担待,有些事我却不能担待,你骂我两句看在多年兄弟情份上我可以忍,但良琴不行,她是我的底线,没有人可以碰!而且在我眼里她也是最完美的,任何女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你若真喜欢久子,那我希望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杯酒我喝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就散了,以后的生意来往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到时别怪我宋逸航不讲兄弟情义!”宋逸航语气虽然平静,但脸色早已经阴沉得吓人。
“逸航,你不能这样!”柴田久子喊了一声,宋逸航的话意味着陈家的生意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宋逸航看着急得直掉眼泪的柴田久子,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说:“久子,这种蠢事你再做一次就立即回美国去,我不可能无限度地容忍你,这些年你应该明白你做的那些事我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的!”
柴田久子哭出了声儿:“逸航,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代良牵扯进来,你放过他吧。”
陈代良虽然相信宋逸航在商圈的能力但却仍是不服软:“久子,我承认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今天我做的事都是自己乐意的,与你无关也不用你为我求情。宋逸航他就是被这个贱女人给迷昏了头,这么个下等货色他玩不了多长时间的。我家的商场大不了不开了,出了国照样能东山再起哪儿都能赚钱,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宋逸航怒极反笑:“陈代良,我说不许再侮辱良琴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倒是希望你赶紧回家和你家里人收拾铺盖滚出国去,到时你们全家人的命都握在我手里,中东地区的追杀令相信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下陈代良终于是不再喊叫了,他当然知道追杀令意味着什么,记得曾经有一个美国记者因为亵、渎《古兰经》而被某国精神领袖下了追杀令,美国政府当即对这个记者采取安全屋保护方式,24小时保镖跟随,甚至为他更换身份改头换面,但就是这样保护了八年,这个记者最后仍是被暗杀了。
因为长年在国外他也听说过一些事,有人说宋家这些年在中东地区苦心经营根基深得很,无论是与伊斯兰国家的首脑还是阿拉伯国家的皇室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当然那时大家也认为这都是传说,是道听途说没人当真。
但今天宋逸航能说出这番话,那就足以代表那些传闻的真实性了,而自己和家人到了国外除了有些钱再没其他能量,到时不用说追杀令,宋逸航就是出钱随便找几个帮派里的亡命徒都能让他们全家死得不明不白!
记得久子也曾说过宋逸航的性格莫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有礼,现在他看着对面搂着许良琴低声安抚脸却看向自己的宋逸航,这才发现他拥有一双多么阴郁冰冷的眼,而自己却从未发现过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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