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天捏着挂在腰间的羊脂白玉雕龙玉佩,眼睛微阖,身下的马车徐徐前行,一晃一晃的。阳光从车帘间漏出几丝,恰好落在他手里的玉佩上,泛着莹润的光。
“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外边传来一声尖啸,随后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楚惊天捏紧手里的玉佩,却是不动如山,面上丝毫不见慌乱。
“殿下!”车帘被人拉开,一张布满了血污的脸映入了他的眼中,是一个保护他的侍卫。
“殿下,刺客势如破竹,快和奴才逃吧!”侍卫面露焦急,惶然道。
“唔!殿下……”来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匕首。
楚惊天拔出插入他胸膛的匕首,神色漠然,低低的道:“本宫,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随着他话音落下,来人轰然倒地。
一掀车帘,楚惊天握着匕首跳下马车,在慌乱叫杀中,他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无数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神色不见慌乱,语气平静,朗声道:“不过小贼耳,何惧矣?”说完,他身先士卒,抽出马车底部的一把长剑,割断了一个黑衣刺客的喉咙。
他的冷静感染了浴血杀敌的侍卫,也鼓舞了他们,顿时士气高涨,一个个刺客倒地气绝身亡。
“啊,殿下,小心!”一声尖叫,只见远处一枝利箭破空而来,眼见就要射入楚惊天的胸膛!
“呼”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见不远处又是一箭射来,这一箭明明晚于第一箭,却是势如破竹,竟后来居上,恰好将第一箭从中射断。
“嘟”第二箭去势不减,直接从楚惊天脸颊擦过,没入他身后的车门上。
楚惊天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脸颊,看了一眼从利箭射中的地方蔓延而出的蜘蛛裂纹,俊眉微挑。
这些刺客是死士,一旦被擒,就咬破嘴里的毒囊,立刻气绝身亡,并未留下一个活口,就连他们的服侍装扮也找不出线索来。
“殿下……”侍卫首领丰兆阳觑着他的脸色,见他手中捏着玉佩,嘴角微挑,神色不动,心里也是敬佩。
这些皇子平日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太子却仍然能如此冷静,不见慌乱,这等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楚惊天眯着眼看着箭射来的那个地方,巧合的是,两箭是从一个地方射来的,是一个高处,周围葱葱郁郁,人隐在其中,很难被人发现。
“不知是何方勇士在此?可否出来一见?”他朗声喊道。
风从他身边刮过,他并未束冠,身上绣着八宝吉祥纹的织金白袍宛若天边浮云,他五官温润,嘴角噙着笑,风流多情。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漆黑的眼睛里却是一派深沉,让你看不出他的心思来。
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男人,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倾慕不已。
所有的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毫无动静,不过楚惊天仍是不怒不喜。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隐在暗中的人不会出现的时候,那高处脚下,出现了一个青色的人影。
由小变大,那人的脚步有些踟躇,却也很快的到了近前。他穿着一件天青色棉袍,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组合在一起却稍显平凡,是那种丢在人群里边也发现不见的普通。他神色冷淡,脚步飘然,宛若一根青竹,冷中沁着凉,身材修长,却不高大,很难让人想象刚才那一箭竟是由他射出。
“奴才福喜,拜见太子殿下!”他一掀衣角,直直地跪下,以头磕地,态度无比的恭敬。
奴才……
楚惊天心里有些怪异,低垂着眼看着对方黑漆漆的脑袋,更有些怀疑。对方的态度太过顺从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或者说,楚惊天想了一堆等这人出现后要怎么招揽的话,可是对方这种态度,却让他准备的一肚子话堵在了喉咙。
目光落在他放在两侧的手上,两手握拳,死死地捏着。
不知为何,楚惊天就察觉出了他的紧张来。
“不用多礼!”楚惊天亲自扶起他,他的手不大,握在手中有种细腻如羊脂玉的质感,让人有种想捏着把玩的冲动。
“你叫福喜?”楚惊天松开手,态度温和的问,心里觉得这个名字带着一些熟悉,到底是在哪听过的?
对方突然抬头看他,那目光,清凌凌如同破冬而出的清水,干干净净,带着失望,握成拳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这让楚惊天有种怪异的负罪感,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脚下。
“你,可愿意呆在本宫身边效力?”楚惊天也不委婉试探了,直接开口问道。他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拒绝他。
理所当然的,楚惊天回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人。
“殿下,今日是赶不回京城了,微臣记得,在前方就有一条溪河,不如在那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丰兆阳走到马车边,寻求着楚惊天的意见。
“今日,大家也都累了,就按照风统领的意思吧!”楚惊天看了一眼天色,金乌已经西坠了。
在放下帘子的一刹那,他看见了随着部队行走的青色人影,挺着背脊,有得沉默,面无表情。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猛地抬起头,目光森冷锐利,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盯着他的猎物。
这样的目光,就连楚惊天心里也是一跳,这是会杀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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