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从门缝照进来,恰好落在福喜黑黑的眼睫毛上,他的眼睫毛很长很翘,像两把扇子。
福喜以为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会看到阳光,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上太阳温热的温度,那么的舒服。
可惜,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止有阳光,还有一双小如豆子的黑漆漆的眼睛。
“吱吱”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灰毛老鼠,两只前爪抱着一块乳黄色的糕点,嘴巴两边是长长的胡须。
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老鼠,福喜却连尖叫的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灰毛老鼠啪嗒一声跳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留下几个爪印,哧溜一声钻进一堆杂物中,消失不见了。
虎落被犬欺,现在就连老鼠也要来踩他一脚。
“嘎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阳光毫无顾忌的从门外落了进来,让他的眼前一片明晃晃的颜色。
从昨夜开始就没有进任何吃食和水,福喜渴得要命,饿得要死,再加上发热,浑身都是软趴趴的,就像煮熟的面条。他被人从杂物房提拎了出来,然后被粗暴的扔到了地上,吃了满嘴的灰,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出抗议。
他被扔到了沉香院的院子里,青石地板,还有几片红色的海棠花瓣落在上边。
上方坐着太子楚惊天,还有两位良悌,然后就是伺候的宫人。
福喜抬起头艰难的看了一眼,发现楚惊天的表情仍是让人难以捉摸,让人难以捕捉到他的心情。
“这人,你认识吗?”楚惊天开口,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
一个宫女被带了进来,穿着粉色宫装,带着同色的珠花,容颜憔悴,却压不住她的好颜色。对上福喜的目光,对方的表情有些瑟缩,不敢看他。
福喜闭了闭眼,兰馨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心里的猜测成了事实,他还是有些难受。
见着兰馨,赵蔷面色也是微微一变,昨夜兰馨被人带走她心里便有不详之感。
“是,奴才认识!”福喜低低的回答,不再看兰馨,太阳明晃晃的太刺眼,他不但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觉得冷得发抖。
“她已经承认了,是她给了你香牡丹的花粉,让你害了赵奉仪,是与不是?”黄舒澜搭着宫女的手走了下来,问。
福喜苦笑,道:“若是奴才说不是,良悌你相信吗?”他问的是黄舒澜,目光却落在了楚惊天身上,隐隐带着期待。
楚惊天眼帘微阖,却不再开口,隐隐有一切都交给黄舒澜处理的架势。
未料到会被反问,一时间黄舒澜竟然被问住了,半晌才道:“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你狡辩!”
福喜不再说话,有兰馨的证词,他再说什么别人都认为他是在狡辩。
“这个宫女是哪的,妾身倒想问一句,若是没有人指使,一个宫女,又哪来的胆子加害于妾身?”赵薇扶着翠喜的手走了出来,一袭白衣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福喜一眼就看见了她身边的翠喜,对方穿着绿色的宫装,表情仍是那般的温和,对上他的目光还对他微微一笑。
福喜心中一紧,双手忍不住握成拳,对方为什么在害了自己以后还能这么坦然?
“殿下,求您怜惜妾身,还有妾身死去的孩子!”赵薇柔柔跪在楚惊天身前,悲伤不已。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如此多礼了!”楚惊天扶起她。
“妹妹的意思是我指使的?”赵蔷不依了,怒道:“妹妹可不要逮谁咬谁!”
“也就是说,这个宫女是姐姐屋里的?”赵薇问。
赵蔷冷笑:“是又如何?不过一个贱婢,谁不能指使?”
“你个贱婢,说,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赵蔷本是易爆的性子,几步走下来,一耳光扇在兰馨脸上,脸上全是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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