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云朵,竹林莎莎作响的时候,院子里满碟子满碗饭菜香气。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在葡萄藤边的时候,杜潋衣已经懒得跟萧玉节斗嘴,和她徒弟俩人光顾着胡乱塞东西进嘴,那个松子鱼做的,外酥里嫩,简直极品。
对于老吃竹笋老吃竹笋的出家人来说,吃一顿肉不容易啊。
对比俩个没见过啥市面的,萧玉节和潇潇姑侄俩显得淡定多了。潇潇夹了一筷子烧的金黄的豆腐给姑姑,笑着道:“姑姑做饭辛苦。”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模样,不愧自己悉心教育这么多年,和旁边那俩深山里头奔出来的狼吞虎咽的有本质区别。萧玉节对侄女一向怜爱,夸了潇潇乖才细嚼慢咽吃了些东西。
等旁边俩人埋头苦吃的盘碗狼藉,李若可还不满足:“我再添一碗饭。”顿了顿打嗝看着萧玉节道:“仙子姑姑做的真好吃,比我娘,比村头茶棚的孙老太婆都做的好,师父是咱们村最会做篾匠活的人,姑姑是咱们村最会做饭的人。”
“帮我也添碗。”杜潋衣举着筷子,好多年没吃的这么爽了。她徒弟做饭手艺还凑活,但会做的花样太少,只能炒几个素菜。好容易来了个会做饭的,煎炒油炸样样色香味俱全,不多吃点太对不起自己的胃了。
俩个人吃的稀里哗啦,萧玉节才慢条斯理搭理了她一眼,笑容颇有深意。
杜潋衣嚼着嘴里的肉,吐字不清晰道:“我懂你的意思,别提君瑶了,就算是九华,哦不对,就是八大派的会做饭的人都加起来,怕也不如你的本事。”吃着饭,感慨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女魔头捅了回心窝子,总算得了福报笑道:“之前我说,不知道你们玄月崖不混江湖要干啥,真是为你白白担心了。就尊驾这几道菜,村口铺子一开张,只怕县太爷也得天天来吃饭。”
她形容滑稽,萧玉节喝着茶水噗嗤笑了道:“无赖牛鼻子道士,谁要在你村子口摆摊炒菜啊。”想着道姑夸赞,心里高兴却摸着侄女的头发道:“若不是我心疼侄女,偶尔下厨帮她改善伙食。便是皇帝老子金山银山求我给他做饭,当我很稀罕吗?”
“别偶尔啊。”杜潋衣眼神含笑,这下八大派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拯救了江湖后她喜欢的看着萧玉节道:“小孩儿练功费神呢,不好好吃点东西,将来个子都长不高。我要有你这手艺,肯定天天做顿顿做。好让侄女吃了高兴,长大也不舍得离开她姑姑。”
得寸进尺了你!萧玉节哼了一声,傲气十足不搭理她。那边潇潇倒是十分懂事,彬彬有礼放了碗筷,如水的眼眸仰慕的看着自己姑姑道:“潇潇可舍不得姑姑为我操劳,能偶尔得姑姑垂怜已经是我的福气。待我长大必然要学会爹爹生前这门手艺,姑姑老了,我好每日伺候姑姑。”
这小丫头自幼被萧玉节养大,已经把她姑姑当做母亲一般依恋,被孩子纯真的眼神一看,萧玉节高兴的都忘记受伤了,一手去搂她,亲昵的吻她额头笑了道:“这世上还是潇潇待姑姑最好。”
潇潇靠着萧玉节红了脸道:“我一辈子待姑姑好。”
一大早就开始上演姑侄情深的戏码。杜潋衣吃着饭,没注意还是鱼刺卡喉咙了。对着自己徒弟啊啊了半天,结果这个小孽畜,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还看了一眼杜潋衣道:“我要是没有师父,有个像仙子一样的姑姑就好了。”
杜潋衣眼泪快出来了,正难受,萧玉节在旁边伸了手一巴掌拍她背上,下手特别狠,杜潋衣卡在喉咙的刺耳被生生拍出来了。
萧玉节嫌弃的模样,凑到她耳朵边道:“你还不如小孩儿疼我,想骗我每天给你做饭,我才不上当。”
杜潋衣痛并快乐着,吸吸鼻子吐出鱼刺,她从小不会吃鱼,容易卡刺耳。听见萧玉节讥讽,苦着脸道:“你若是不嫌弃,我学着每天做饭好了。”
此言一出,俩个小孩头一起啊的拖长了声音,露出不要的神情。
“还是我做饭好了。”李若可真的忍够了,苦闷的看着萧玉节道:“仙子姑姑,你把手艺教给我好了,我替师父做。她笨手笨脚,会把我们都吃死的。”
潇潇也撅着嘴巴不高兴道:“姑姑,她做的太难吃了。”
杜潋衣被集体批判鄙视了一回,低着头耷拉着耳朵,再不敢厥词了。
萧玉节咯咯一笑,很满意全家人帮她收拾杜潋衣,瞧那道姑可怜她便挺高兴,对小孩子道:“你们听大人话,学功夫勤快些,别给我们闯祸,那我考虑常做好吃的给你们。”
对付小孩,女魔头很是有一套。哄的李若可和潇潇当场就勤快的收拾餐具,去洗碗干家务了。
杜潋衣今日大开眼界,对萧玉节佩服不已道:“玉儿,我平时怎么管教她都不听话。你说几句,她们都乖了。”
萧玉节剜了她一眼,心道你是个软柿子,都让十岁孩子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得了吗?脸上笑一笑道:“我真正管教人的法子,你怕是没见过。”眼睛扫在杜潋衣的脸上,嘴角笑容一丝辣毒道:“平时若是人家不听我的话,我割了他舌头,剜他眼睛,往他流血的伤口上灌一坛子白酒,嘶,这算是最轻的拉。”一手去摸杜潋衣脖子的皮肤,冰凉凉的手指头渗人道:“我最喜欢的可是用刀一点一点把人胳膊上的皮肉卷下来,一边在小火上烤着,一边听他叫的撕心裂肺,让他闻闻自己皮肉的香气,再看自己露出的骨头给狗啃。你说,若人不听我的话,下场惨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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