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用过膳,南田坡最会做篾匠活的杜仙长,去后山砍了几个竹子,蔑刀处理的干净了,手上稍微一点真力,竹竿子自己就裂开两半,杜仙长神乎其技的削下一片一片的竹篾,取了一些要用的蔑条,拿着几样工具坐在自己屋外头的窗户下开始每日必修的功课。
编竹筐。
今日这一对竹筐是隔壁村二狗家要用的,说好了,还有几个铜钱,所以杜仙长格外细心一点。
窝在窗户下编着篾条,竹刀声不时刺啦,杜潋衣对着个活路驾轻就熟。
等竹筐刚有个边的时候。
萧玉节盘腿在床上打坐,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点,对蹲在窗户外头做篾匠活的杜潋衣不紧不慢开口道:“原来道长是想以编蔑声扰人心神,逼本座运功疗伤走火入魔,七孔流血而死以报当年我刺你一剑之仇。”
杜潋衣冷不防差点竹刀划了手指头,因而从窗户下抬起头往里头望了一眼,想到一节要紧处,开了口道:“尊驾能否不要在我床上运功,万一你走火入魔七孔流血而死,贫道被褥不好清洗。”
“道长抬爱,若无道长扰人清修,一点小伤本座运行三个周天自当复原。”萧玉节白衣盘膝而坐,双手个掐一个法诀,妖的异常冰清玉洁:“道长还请移步,别处干活。”
“天热,这儿阴凉。”
“……”
这人固执,萧玉节只有不予理会重新闭眼,额顶一丝真气嘶嘶往外冒着白烟。
杜潋衣哐哐当当砍着一节竹子做活计,也懒得搭理她。
萧玉节自管自脑袋顶冒烟,一心一意运转周天。
起初脸色还有些红润,慢慢的眉黛之间隐隐发黑,跟着脸色发白,而后眉心黑气越扩越大,跟着整张脸都被黑气笼罩,嘴唇森森发乌,乌的已经开始发紫,她捏着法诀端坐的身子骨也有些不稳,双肩不住发颤,气息越来越紊乱,额头结出豆大的冷汗。
脑袋顶白烟儿冒的着实有点大。
杜潋衣在外头砍着竹子,坐久了腰酸,伸了个懒腰,动动脖子,不小心看了一眼,若不是知道那是真气杜潋衣必然会觉得自己家是着了火。道长丢下砍竹刀一个翻身从窗口跳进了屋内,关了窗户,黑漆漆的屋内,唯剩几道光从旧窗户缝儿射进来,照着老榆木的板儿床,清漆的床头柜,这房子也算一贫如洗。
借了几道光,杜潋衣缓步走到那个脑袋顶冒烟的人旁边,手指并隆灌上一指头真气,心里头就有了点犹豫。
主要她是不知道,面对这个江湖危害已久的魔头,自己这是下手好,还是下杀手好。
犹豫的当口,萧玉节脸色已经黑的跟房后头槐树上那只乌鹊差不多色儿了。
杜潋衣叹了口气,心道,那就不如痛下下杀手。
乌漆麻黑里,杜潋衣一指头就往那孽畜脑门上点。
萧玉节正浑身发抖,猛然间额头一疼,眉心好像被人扎了把匕首,皱着眉头咬牙睁开了眼睛。
杜潋衣收了手,超度般缓缓道:“尊驾……”
噗。
她还没说完你好生去吧,迎头就被内伤严重的魔头喷了一脸的血。
满头满脸的黏腥。
萧玉节皱着眉头一脸难受,嘴角带血,晕晕乎乎睁着眼望见杜潋衣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
没笑几声,脸色由黑又变得卡白,闭眼睛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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