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把剑就架在他的脖颈上,冰冷锐利的剑锋抵着细嫩的皮肤,渴求着皮下热气腾腾的血液。
陈凌的动作很慢,但他还是将剑完全抽出,剑鞘没了支撑坠落在血色的泥泞之中,陈勇立刻谄媚的要去将它拿起来取悦大少爷。
他双手捧着银色的剑鞘,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沾着脏污的脸拼命的露出讨好的笑容:“您的……剑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凌一脚踩上了剑鞘的中间部分,狠狠的压到粗糙的地面上,对方的两只手夹在地面和剑鞘之间,在陈凌的大力踩踏下,骨骼都仿佛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不是说,不要动了吗。”
他温柔地提醒着。
“我错了!我错了!求主人原谅!!”陈勇强迫自己忍下钻心的疼痛,嘴唇颤抖的忏悔。
“我?”陈凌脚下更加用力,几乎是他全身的力量,他向前俯下身,满意的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有血色从陈勇的手掌下慢慢渗透出来,“你可不配自称为‘我’。”
“我……畜生知道了!求主人原谅!”陈勇像条狗一样,疯狂的乞求着。
陈凌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眼中弥漫着可怖的舒爽笑意。这个院子里,没人能拯救他,就仿佛他曾经去欺负这两个人,也没人能帮助对方一样。
他颤抖着,死亡的恐惧从未如此的明晰,就在他的面前,就在此时此刻,然而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个牲畜一样,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生,亦或是,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陈凌嫌弃的抬起身子,拖着剑绕着陈勇走着,发出温柔而叹息的声音,“哪里有什么人的模样。以前你是走狗,现在你也是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剑砍向陈勇的胳膊,砍到一半又停下了力道,慢慢的磨着:“你曾经是怎么形容我的?又是怎么形容小洛的?”他温和的笑了两声,金属的剑身与骨骼摩擦着,毛骨悚然的声音足以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对方痛苦的尖叫声中,陈凌的声音依然是温柔的,温柔而富有穿透力,一字一句,听得十分清晰,“一个是乞丐,一个是丧家之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畜生错了!错了啊啊啊啊!”陈勇想要翻转身体,想要将这些痛苦通通摩擦掉,然而剑刃陷入他的胳膊,抵着他的骨骼,后背方一拱起就被陈凌一脚踩下,“饶了畜生吧!!主人!大主人!求求你啊啊啊啊!”
“陈勇!陆家主面前的红人!”陈凌提高声调,手下用力,将所剩不多的灵力输入到剑刃上,瞬间砍下这截胳膊,“我们可是把你记得结结实实呢!”
破庙里,陈家大门口,琴莹死的时候,还有药材,一桩桩一件件,他记得分外清楚。
他记得琴莹那个笑容,记得陈洛坚定的声音,记得他们被迫放弃的所有,还有现在为了生存而学到的所有。
“你不是发誓,是生是死听由我命吗?”陈凌足下用力,让因疼痛而不停挣扎的人体固定下来。
身体疲惫,丹田破碎的陈勇,即使陈勇是院子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也完全无法反抗陈凌,只能在逼人发疯的断臂之痛中,听着那温柔似鬼魅的声音,魔鬼一般在他的耳边低喃。
“我接受你的誓言了,所以请你现在去死吧。”
“不!!!我不要死!!!我还要成为金丹修士!!我还要炼成元婴!!!我是未来飞升仙界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陈勇癫狂的吼着,“你是魔修!一定是魔修!你是想趁我弱小杀了我!我不会这样死的!我是正义的!”
陈凌温柔的听着他的胡言乱语,举起长剑,对准脊梁骨的位置,接着重力,一刺到底!
底下这具*终于不能动了,然后陈勇并没有死亡,他口中喷出血液,但还在疯狂的含糊的叫喊着:“你们等着吧!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饶了我吧!把我当成狗!当成猫!只要让我活下去就好!我就是个臭虫,我就是垃圾!求求你求求你!!!!”
陈凌安静而怜悯的微笑,他抽出剑,再度举起,这一次停了些许时间,用以说句话:“当然,你本来就是臭虫,就是垃圾,这陈府中的所有人,也都是臭虫,所以别担心,他们也会去找你的。”
剑刃上溅到的血液在剑尖汇聚,形成血滴,轻轻滴落在陈勇的脖颈上,他瑟缩着,吼叫着:“不要杀我!不要!!!”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面血污的脑袋脱离了身体,向前滚了过去。
陈凌走过来,用脚底轻轻拨弄着这颗头颅,温柔的笑容添了些哀伤:“你看你的脑袋,真像是雷老大,可笑。”
最后这具尸体被重新掩埋在花园之中,任人践踏。
陈凌走回正房,他的弟弟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呆呆的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忽的心生疼痛,于是走上前环抱着他的小弟。
“别担心了,陈勇只是一个仆人,杀了他的可是陈府的两位少爷,就是别人发现了也没法对咱们做什么。”他轻声安慰着。
陈洛双手抓着对方背后的衣衫,沉默良久,才道:“我杀人了。”他让自己笑了出来,“但是他罪有应得。”
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昔日,陈勇冷眼旁观,一死一伤。
今日,两个孩子用一柄剑,送他下地狱。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兄弟两个抱在一起,脸上却挂着仇恨的情绪。
难以忘却这份仇恨,因而要报复。
为了离开的人,为了他们自己。
欺我之人,且看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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