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公室内,秦梓砚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文档,点击打印,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的报告,打印出来厚厚一叠,整理好后打开抽屉取出一个订书机,装订起来丢给曲墨寒:“看看。”
曲墨寒接过报告,面对秦梓砚的懊恼,他好心情地勾起了唇,他喜欢这样的秦梓砚,为他冲动、为他唇枪舌剑,哪怕事后秦梓砚会为自己一时的快意而懊恼,但他就是高兴,一切的后果由他挡着。
秦梓砚起身倒了杯水,边喝边走到窗边,长时间对着电脑,眼睛已是非常干涩,他总算理解了曲墨寒的好心情,如果今天换成是他,不管谁替他出头,哪怕意气用事,他也会很高兴。
曲墨寒放下手中的报告,走到秦梓砚身后,双手缓缓抚上秦梓砚的双臂,左手沿着臂膀慢慢往下滑,直到碰到秦梓砚的手,轻轻握在手里,低头俯到秦梓砚的耳边,低沉而轻柔地道:“谢谢。”
秦梓砚握着一次性纸杯的右手有点不稳,曲墨寒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让他不自觉地轻缩脖子,却没有挣开曲墨寒的手,后背似有若无地磨擦过对方温暖的胸膛,气氛一瞬间变得十分暧昧。
曲墨寒握着秦梓砚的手逐渐收紧,身体微微向前倾,正想给秦梓砚一个拥抱,敲门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融洽的气氛,被曲墨寒怀在身前的秦梓砚,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曲墨寒散发出浓烈的不悦。
“有人来了。”秦梓砚恢复镇定,转头望着满脸阴冷的曲墨寒。
曲墨寒放开秦梓砚,坐回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道:“进来!”
秦梓砚举起纸杯挡住溢出唇畔的笑容,看向办公室的门,进来的人让他惊讶了一下。
楚斐表情淡漠地推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秦梓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恢复到平常的冷漠,走到曲墨寒面前,将一个信封递给曲墨寒:“会长,打扰了,这是我的退学申请书,望批准。”
秦梓砚微微皱了皱眉头,缓步走到曲墨寒身边,抬眼看楚斐,楚斐的脸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嘴角和眼睛伤得最为严重,一只眼睛几乎肿得睁不开,让原本清清爽爽的一个人变得十分狼狈。
曲墨寒拆开信封取出申请书,沉默地看了起来。
秦梓砚探头看了一眼,申请书的内容很简单,一眼望过去就短短几行字,除了签名和日期,全都是打印,喝了口水转头看向雕像般一动不动的楚斐,试探着问道:“学校还没做出决定,不等等吗?”
听到秦梓砚的声音,楚斐终于有了反应,掀起眼皮定定地望着秦梓砚:“不用了。”
“你想清楚了?”秦梓砚又问了一遍,“唐之恒的家人对这件事的反应非常激烈,你若是不等处理结果就选择退学,你认为唐之恒的家人会怎么想?这些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了吗?”
楚斐紧抿着嘴,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半晌才小声道:“无所谓。”
秦梓砚转头和曲墨寒对视一眼,曲墨寒拿起笔在申请书上签字、盖章,将申请书放回信封递给楚斐,楚斐接过信封,看了一眼秦梓砚,朝曲墨寒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楚斐这次恐怕是铁了心要退学,学校领导那边估计也劝不住他。”秦梓砚单手撑着办公桌,另一手拨弄着纸杯,以前的每一次冲突,楚斐和唐之恒都没有正面交锋,唐之恒从不亲自动手。
楚斐的性格很被动,至今只看到他和江伟走得近点,若是没人理他,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但是楚斐的沉默寡言和从前的秦梓砚相反,楚斐是骨子里的傲慢清高,而秦梓砚是自卑心作祟。
曲墨寒看完秦梓砚写的报告,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将学生会会长秘书叫了进来,让秦梓砚将报告的电子版发到秘书邮箱,吩咐秘书将报告打印出来张贴在学校的公告栏,同时公布在学校论坛。
学生会在曲墨寒的带领下,办事能力非常强,今天一早就将监控视频发到了曲墨寒和会长秘书的邮箱,秘书已将视频截图打印出来交给曲墨寒,包括之前唐之恒带人在教室找楚斐麻烦的证据。
唐之恒和楚斐不合人尽皆知,之前的小打小闹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多数都是楚斐吃亏,谁都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楚斐将唐之恒打进了医院,昨晚发生在学生宿舍楼的暴力事件,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不管唐之恒伤得多重,但是唐之恒有错在先,而且行为恶劣,再加上从前的所作所为,曲墨寒对唐之恒做出了留校察看的惩罚,学校对此没有异议。
第二天,曲墨寒派人将报告书和惩罚书送到了唐母的手里。
唐母握着厚厚一叠报告书和惩罚书,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写报告的秦梓砚撕碎。
“这个秦梓砚简直欺人太甚,他又不是学生会的人,凭什么这份报告让他写?那个所谓的学生会会长就一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有吗?任由一个外人操控全局?”唐母愤怒地将报告甩到地上。
唐之恒表情淡漠地闭着眼靠在病床上,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楚斐退学是什么意思?没有道歉和处罚就同意他退学了?”唐母冷哼一声,“做贼心虚,以为退学就可以逃避承担后果吗?学校愿意宽恕他,我可没同意轻易原谅他,还有秦梓砚和曲墨寒……”
“妈!”唐之恒打断唐母的愤怒,“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曲会长的处理结果十分公正,这是我应受的惩罚,我接受曲会长的处分……”
“我不同意,你就这么白白挨打?还要受到这么严重的处分,你说公正在哪里?”
唐之恒脑袋发胀,头疼地用手按揉太阳穴,不小心捧到伤口,疼得他差点呼出声,吃力地阻止唐母不满的咆哮:“妈,不要意气用事,曲墨寒不是我们能动的人,不然为什么学校宁愿得罪我们唐家,也不愿意阻止曲墨寒做出决定?妈,我现在头很疼,让我静一静,好吗?”
唐母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唐之恒,坐在沙发上沉默至今的唐父一把拉住唐母,淡淡地看了一眼躺下|身背过身去的唐之恒,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将还想教育唐之恒的唐母拉出了病房。
“行了,我看那处分一点都不过分,不管是之恒还是你,都该收敛收敛这副冲动的臭脾气了,之恒是什么性子?你作为母亲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报告写得清清楚楚,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唐父虽然心里也有气,但是说到底都是他们过于自恃清高,着了曲墨寒和秦梓砚的道。
尤其是那秦梓砚,姿态和气势高得将他们全都压了下去,一张嘴利索得让他们根本无力反驳,一句话一个坑,就等着他们往下跳,不怪自家儿子不争气,连他们做长辈的都跳了坑还不自知。
唐父叹了口气,曲墨寒的强势表露在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和沉稳的气度,绝非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反观秦梓砚,纵使站在曲墨寒身边依旧引人注目,却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欺骗。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唐母眯起眼睛望着唐父,表情十分不耐烦。
唐父再次叹了口气:“先别轻举妄动,你没听到之恒的话吗?学校既然没有驳回学生会的处分,说明这个曲墨寒的身份不一般,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可不是处分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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