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见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性子又如此胆小,心中早已放松了警惕,料想到里头的那个所谓的表哥,定也不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便抓了冷怀瑾的衣襟往三房屋子里一带。
赫惊鸿正偷喝着冷怀瑾酿的梨子酒,跷着二郎腿躲在屋子里唯一一张破摇椅上,原本这些破事他也不想理,一抬头,却见刀疤脸提了大刀便冲他砍了过来。
赫惊鸿面不改色,心不跳,手中的小酒碗迎着刀风绕了个圈,长腿一伸,‘呯’的一声,那刀疤脸已经飞身砸坏了三房的门,蹭着地面滑行了数十米,才狼狈的停了下来,刚一起身,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车轮辗过一般,到处都使不上力了。
他自问自小力大无穷,打架就从未输过,何曾有被人一脚踢掉半条命的经历。
“老大……”其余几人都愣了神,好半天才纷纷将他扶起。
刀疤脸自知今日遇上了高手,虽说那一百两银子诱人,但总归没有性命要紧,正准备苍狂而逃,‘哐当’一声,一只破碗摔在那行人的脚下,冷怀瑾眉眼微挑,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高声道:“几位壮士就这么走了?”
刀疤脸低头一想,赶紧将方才从肖梅姑手中夺过来的银子原数奉还,抱拳道:“得罪了姑奶奶一家,对不住了!”
却是,人还未走出冷家院子,又一只破碗砸来,这一次拦人的是赫惊鸿,只见他阴沉着脸,那对过份漂亮的丹凤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杀气,面俊肤白,一看这气度,便与普通的农家人出入极大。
“姐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低沉的嗓音,孩子气的怒话,赫惊鸿颇有打到他们跪地求饶的打算,似乎只等着小女孩的一声令下……
几个劫匪此时已是悔不当初,若是知道这家人中竟有如此高手,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自寻死路,如今是骑虎难下,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把他们一行人怎么招。
“不能这么放他们走了,哥哥,你去请里正,让他派人去报官,这些害群之马一旦姑息,怕是会连累了这周遭的百姓!”
稚质的手指,有紊的发令着指挥,明明面容乖顺,唯独那对眼睛是渗人的很,看在人的身上,就如同拿刀子在割对方的肉,冷意乍然,心中却有了更好的打算……唇瓣勾起,一抹算计交过眉眼……
“别啊,姑奶奶,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单凭我一个人养活啊,万一我进了牢里,他们可都得活活的饿死了……”
冷逸琛正准备出门,只见跟在后头的一个瘦小个子的男子‘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就是三十里外的清河村的,我们那村子今年是遭了大殃,苞米没种成,地里的粮食也全都旱死了,就靠着在河里捞鱼,上山打猎,才勉强凑过了一个秋天,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山里也没有东西可以打了,我们这才……”
听了这人的话,冷家其余人都是震惊不已,却没想到其他村子的情况是这样的,想来大坑村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
刀疤脸捂着被踢得钝痛的胸口,似想起家中的境况,眼眶也微微发红。
冷昌修夫妇亦都抹了眼泪,拉住儿子,轻道:“这次便算了,他们也是可怜人,要怪就怪老天爷不长眼,要为难我们这些穷人……”
赫惊鸿撇了撇嘴,挥挥手示意他们快些离去,却见冷怀瑾一手拦了去路:“慢着!”
劫匪们几乎要哭了出来,惊恐的看着她。
“我听闻清河村里有许多自留地,你们手上若是有地,我可以出价跟你们买,既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同样也方便了我!”清河村靠近商州县,因自留地多,常常遭受一些地痞流氓的敲诈勒索,久而久之,人人自危,做起事来畏手畏脚,村子里也就日益落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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