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万福!”李长歌低着头,面无表情规规矩矩的行了个万福礼,声音直愣愣的。
“也算俊俏,今日好生伺候,定不亏待你。”那西门大官人对着李长歌也不似初见时那般挤眉弄眼,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说道。
这西门庆可是太阳县的一霸,比起那坐高堂的县令老爷海威风几分,什么样子的小娘不曾见过?
不过那日本司三院里遇到被他多看了几眼,自己就自作多情了……
再看看自己,粗布蓝衫,模样也只是清秀,又生的木讷,如何入得了人家的眼,那日兴许是他喝了酒,觉得自己穿的太磕碜了,于是多看了一会笑话?
囧字如何写?李长歌恨不能将头扎在土里去,省的丢人现眼。
想及此便将头几乎埋在怀里,道了一声万福便转身去了厨房去上灶。
青天白日,厨房里灶火熏人,李长歌手脚极其麻利故意将风箱抽的呼呼响借以掩盖隔壁传来的梨花木拔步床的摇晃之声。
卓二姐是妓家,从前李长歌来上灶,知道这些道道儿,她瘦小又穿的破烂,那些人都不待多看她一眼,看见她穿的破烂多少都会有些打赏,因此卓二姐请上灶的事儿她倒是很乐意做,总比做荷包攒钱多。
一会儿,香菇煮青笋、荷叶糯米鸡、蜜饯脯子、秘制姜汁蟹……凉拌三丝三凉三热六个小菜,井水冰过瓜果,两碟子点心都已经齐备,顺手麻利的收拾了厨房,便端着托盘往正房去。
谁知道到了门前便听见里头拔步床吱吱呀呀的还在响动,李长歌做饭虽然快,到底用去了些时候,只怕是两人互诉衷肠有些久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日头毒的很,李长歌浑身都汗透了,粗布衣裳裹在身上燥燥难耐,便要回转厨房。
“你倒是利索,他们只怕还要好一会的。”卓大娘赶忙过来接住了托盘跟李长歌回到了厨房。
那卓大娘将热菜放在灶上温着,有用井水将凉菜和瓜果都漰着,拉着李长歌道院子里槐树下凉快,两颗大槐树遮荫蔽日,院子里自然比灶上凉爽许多。
两人坐的地方在院子正中,彼时在这里说话也不至于惊动房里头的欢喜鸳鸯,待他们完事叫的时候还能听见。
“别急,这西门大官人腰好腿粗,真个是有劲的,自然时辰也久。只怕那几桶水晒烫了,他们也未必叫人。”卓大娘说起西门大官人嘴角微微上翘,塔拉着的眼皮下面闪着精光。
李长歌一下明白卓大娘的意思,不就是老不要脸调戏黄花闺女么?只怕整日看闺女快活,老来生精,见了小娘子都要调笑一番,若是此时来个俊俏的小郎君,还不知道这老货要如何兴头。
理她作甚?李长歌心想,自己嘴笨,才不给这老货取笑。
谁知卓大娘这老货以为李长歌害羞,不由的兴头起来说道:“还不都是那回事儿,到你有了汉子便明白了。”
“大娘一把年纪了,满嘴的胡说。”李长歌耐不住这老货的调侃,回了一句嘴。
“哎哟哟你大娘我那句胡说了?你自己两个娘都是院子里淌出来的人,那个不是风月上的好手?你爹再不济晚上还不和那潘六儿战上一番?”卓大娘说着递了一个井水里漰出来的果子给了李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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