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若雪:“一天一次,四分之一颗药丸的量即可。”
宁明昧记得这些药丸都是统一的大小。烨地人每人每次,服用一颗。
一颗药丸,为四分之一的四倍。
足足超量了三倍!
桂若雪说:“我昨晚问过那些人。这药是几年前问世的,与我被偷走药方的时间相同。他们还说,烨地人一直饱受头疼之苦,有了这药后头疼缓解……哼,区区假药,若我找到那小贼,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宁明昧说:“真厉害啊。”
桂若雪勃然大怒:“真厉害?一个小贼而已,偷走我的东西,改了又改,如今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吃我的药,到头来,还又给我落了个拿凡人试药的恶名!”
宁明昧说:“我是说,这卖药的人可真厉害。一份药性就够用的药,他偏偏集合成四份卖。这种商业头脑,让药越卖越多,你说他厉不厉害?”
桂若雪冷笑:“弄出一堆新的病症来,药效只有我的药的八分。这也算厉害?”
桂若雪还是只会说药性,不会算账。难怪从此只能当宁明昧的博后了。
这药丸是会弄出新的病来。但即使有异乡人吃出这药的不对劲,前来索赔,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异乡人总是极个别的。给他们的赔偿金额再多,能超过用这简化版的药方子省下来的钱吗?
更何况,桂若雪那豪华版的药,凡人本来就造不出来。
宁明昧说:“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干你的活吧。”
桂若雪:“这就把我扔回去了?我定要捉住那用我的方子牟利的小贼不可。”
宁明昧有点意外:“想不到你还挺有正义感。”
桂若雪:“若是用凡人试药,也该由我亲自来,他算什么东西敢越俎代庖?”
宁明昧:“说得对。你试药免费,那人还要钱。你明显高于他。”
……系统听着不说人话,比任何人都更像邪恶组织的两人,感觉目不忍视。
正说着,却有人来了。十一从外面进来:“师尊。秦副城主找您一叙。”
这才第二天,副城主就坐不住了。
……
这回去秦府的一路上,宁明昧格外注意了路上的几座烨地最豪华的府邸。
由东至西,分别是将军王府,田府,胡府,刘府,蒋府,和副城主在的秦府。
这几座宅邸,就是当年的将军王和他的副将们。
其中,田府、胡府和蒋府都很荒凉。田府死得只剩几个人,胡府死得只剩那个住在乱葬岗里的怪胎。蒋府的人几年前搬走了,下落不明。
蒋府是当年主导杀死巫云的那名副将的后裔。
这三家荒凉,就连宅邸的装潢建制都保持着四百年前的模样,可见这几百年来,他们的后人也怎么翻修过这里。估计是因为没有钱。
这事儿也正常。人走茶凉,当年将军王与他们开疆扩土的热血,早就随着功高震主,被“荣归故里”,发放回老家的小乡村里,凉掉了。
当年功勋存下的金钱,也早就不够用了。
其他两府却很奢华。
夹在胡府和蒋府之间的刘府竟然也很豪华——看起来,这四百年里,刘家也曾在烨地找到自己的生财之道。刘家的大门显然也在几十年内翻修过,可见当时小小的气派。只是如今,也是多年未曾重建过了。
而且刘家人也是最先死绝户的——刘家最后一个人死在十年前,死时满口牙齿都掉光了。
靠近刘家的胡府和蒋府的下场也不好。
宁明昧在路过刘家时停下,进里面翻了翻。不久后,他出来。
他果然在刘家里面找到了自己需要找到的东西。
接下来一户,就是副城主家了。
副城主家尽管由于近年来的风声鹤唳疏于打理,但仔细一看,内在装潢可谓是煊煊赫赫,鲜花着锦,可见近年来财运亨通。宁明昧进来时,看见一具尸体蒙着白布,被人从侧门抬了出去。
那人应该是秦家的亲信。风吹开白布的一角,宁明昧看见他的脸,其上竟然泛着诡异的微笑。
红光满面,像是在美好的梦境中逝去的。
若不是他同样露出的手,已经畸形成了鸡爪模样,这的确算得上是很好的死法。
宁明昧随着下人分花拂柳地走进书房,副城主就在里面坐着。
一天不见,副城主又瘦了一圈,眼皮耷拉着,非常缺乏精气神。
宁明昧进来时,他正打算吃药。见宁明昧来了,他把药放下。
“宁峰主,昨日我和内人商议……可这事,实在是等不得了。”秦副城主咬着牙,脸上的肉都在心疼得抖,“所以……”
“九百六十二万如何?再加上那块玉牌,真的没有再多了。”
秦副城主割肉付款,宁明昧却还是老神在在:“秦城主的心还是不诚啊。”
“宁峰主,这九百六十二万,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全部了,我们……”秦城主满脸哀求,“真的不能再多了。您若是不为我们着想,也为烨地的百姓想一想。百姓们若是能解决这件事,宁仙长也算是功德圆满,对修为大大有利啊……”
秦副城主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宁明昧放下茶杯。
“秦城主有没有余力这件事,本尊还是清楚的。我想,城主应该不用本尊把话说得太明白吧?免得伤和气。”宁明昧说。
秦副城主说:“在下不知道宁仙尊是什么意思。”
宁明昧说:“秦城主,这几年,你和刘家可都是赚了不少钱,虽然渠道不同,但都借着烨地这地方,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秦副城主一怔,脸色白了:“仙长何故……”
“还要本尊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吗?秦副城主。”宁明昧说,“这几年,秦城主靠卖这药,赚的钱应该不少吧?”
他点点桌面:“这笔钱,都给我拿出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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