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柒用尽最后的内力,将衣中纸偶唤出,罩在了二人上方,云沐笙仰望着这令人绝望的天空,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又要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弱小而使同伴丧命了吗?难道自己就永远都只能躲在他人的身后吗?难道面对比自己强的人就应该感到绝望吗?
云沐笙默默地站起身,手中利剑被月光映得发亮,远处的天空中有星辰点点,那群星汇聚出一朵荷花与一片莲叶的模样朝着他闪烁着光芒,云沐笙从纸偶的笼罩下走出,清莲见状扑哧一笑:“怎么?放弃抵抗准备受死了?”
云沐笙直直地握着手中之剑,摆出了一个准备正面接招的架势,花小柒刚想上前阻拦,却被云沐笙摆手制止,晚风吹过他的额头,发丝飘动间云沐笙忽地一抬头死死盯着清莲,眼神之中带有着坚毅与一丝不屑,处之泰然道:
“谁说我放弃了,见到强大的对手就自顾怯懦而不顾同伴性命之人,有什么资格做前辈这般高人的对手,狂露倾盆折兵气,虽神鬼出,吾往矣!”
清莲见状脸上不禁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想看一看这血气方刚的少年将会怎样面对接下来的险境,她轻轻将手一挥,霎时间,万针齐落。
云沐笙内力已在方才的交战中耗去大半,可此时无论如何,都要拼尽最后的全力来阻挡这声势浩大的针雨,狂风与气刃再次从他的剑身周围扬起,人与手中剑再次融为一体。
不知是否是云沐笙的错觉,方才还是微凉的晚风此刻好似也愈刮愈大了起来,体内的连横之气好似又生出了新的分支,紧握剑柄的右手,好似又多了三只手来助力,一只亲切温暖,老气横秋;一只温润如玉,刚柔并济;一只阳光灿烂,嫉恶如仇。
剑气在云沐笙周身越加狂流,漫天的飞针也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就在两人即将被万针穿刺之时,从云沐笙口中传来了那久违的剑式:“疾风吹快雪,云散时见晴,快雪时晴!”
清莲眼中突然一惊,这方才还是自己觉得能信手拿捏的少年怎的突然能够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天上降下的银针被无数风刃挡下,一根、两根、十根、百根、千根、万根,直到那如繁星般数不清的银针尽数落下,却没有一根扎在花小柒的身上。
花小柒抬头望了望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鼻头一阵发酸,大抵是风大了些,竟将几滴露珠从她的眼眶中卷了出来,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当年娘亲也是这般护住自己。
快雪时晴的威力不只是抵挡飞针这般简单,清莲急忙调动内力一掌拍去欲接下余波,不曾想竟被到来的冲击震的退了数步撞在了身后山体上的一块石板之上,石板随着这一冲击轰然碎裂。
云沐笙使完这快雪时晴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左腿一软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花小柒则是不动声色地红着眼为其拔去方才未能挡下而插在云沐笙身上的银针。
清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起身走来,快雪时晴不愧是上乘的剑招,竟让强大无比的清莲如此狼狈,可惜云沐笙内力尚浅,还不足以将其击败。
就在清莲缓缓向那青色断剑走去之时,忽地感觉一阵柔和的微风拂面,伴随着几滴露水,一个身披血红色上衣的白发之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清莲见状怒嚎了一声:“西门留行!”
随后抡起一掌猛地一转身欲拍去,谁知忽然感觉全身无力,跪倒在地上,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望去,衣物已流满鲜血。
“这便是。。。甘风细雨吗?”清莲苟延残喘的说道。
“放心,你不会死,不然那丫头又该伤心欲绝做出什么蠢事了,赶紧滚吧。”
一阵用内力修饰过的声音从血衣白发之人那里传来,他背对清莲,其中实力差距让清莲不再敢叫嚣,便拖着负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红日从远方升起褪去了空中的黑幕,照得那桃花是别样的红艳,阳光挥洒在西门留行眼前两个小辈身上,那彼此依靠不畏强暴的两个身躯,不禁令他想起了年轻时与同伴刀光剑影背靠背的光景,当时,在他身旁的,也是个玩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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