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上前指着纸上另外一个被小张跳过的名字,“他来购买百草糕的间隔时间跟白芍姑娘差不多,次数还比白芍姑娘来的多了两次,为何你不记得他,单单就记得白芍姑娘,而且还记得那般清楚?”
小张支支吾吾,陈叔在旁边皱眉呵斥,“傅姑娘问你话,老实回答。”
小张低着头,还是不肯说。
谢珩开口,“掌柜的,你可记得这位白芍姑娘长什么模样?”
陈叔闻言摇头,“回三公子的话,我平时都在柜台结账,鲜少去各个摊位走动,并不记得这位白芍姑娘。”
“既如此,那我们只好去云家找人了。”
谢珩起身,小张瞬间就慌张了,咚一声跪到地上,“傅姑娘,我知道你们是来查案的,白芍姑娘肯定是无辜的,求你们放过她吧。”
“我们身穿常服,与你们东家一到过来,只说看一看糕点的出售记录,并未提及查案,你如何得知我们是来查案的呢?”谢珩声音冷而威严,小张头也不敢抬,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都知道傅姑娘在大理寺当差,既是来查记录,便猜我们出售的糕点是不是与什么案子有关。”小张连连磕头,“这……这都是小的自己瞎猜的。”
“你既知道我们是来查案的,还敢藏掖不报,莫不是想下大狱?”谢珩淡声施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张被吓的哆嗦,哪里还敢隐瞒,“小的……小的就是喜欢白芍姑娘,所以才记得格外清楚一些。”
原来如此。
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来过,那确实会记得更加清楚一些。
“那你与白芍姑娘除了买卖上的接触外,私下可有往来。”谢珩问。
小张又不说了。
谢珩啪一声拍在桌上,“你还敢再隐瞒?”
“不敢不敢。”小张脸色都白了,“我们……我们私下偶尔会见面。”
傅青鱼明白了,“所以你们之间不仅仅只是你喜欢白芍姑娘,而是你们彼此都有意。那你可知白芍姑娘是云家哪位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
“她是云家大房侧室屋里的丫鬟。”
傅青鱼对云家大房侧室是谁自然不清楚,便转头看谢珩。
谢珩微微示意她一会儿再同她解释,便继续问小张,“白芍每次来买百草糕都是买给他们姑娘吃?”
“倒不是每次都说,只是先前说过她们姑娘爱吃。”小张摇头,道:“不过偶尔我会问一句,又来给你们姑娘买百草糕之类的话,白芍姑娘会笑着应是。”
“行,你下去吧。”谢珩点头。
小张腿都吓软了,根本站不起来,陈叔上前将他拉起来带了出去。
等他们两人一走,傅青鱼才道:“大人,你知晓云家大房的这位侧室?”
“听闻过一些。”谢珩点头,“这位云家大房如今的侧室原先其实是云家大房的嫡妻,只是因为性子太过软弱又无手段,被如今的云家大房夫人取而代之了。”
“还有这种事?”傅青鱼意外。
“不仅如此,她变成侧室之后,她的大女儿还过到了如今的大房夫人名下,依旧是云家的嫡长女。”
傅青鱼微微眯眼,“这位云家的嫡长女就是太子妃云熙柔?”
谢珩点头。
“那太子妃可有一母同胞的妹妹?”
谢珩摇头,“只有一个弟弟。”
云熙柔的亲娘失宠,被如今的云家大夫人打压,除了原先生下的一女一子外再无所出。
所以白芍说的他们姑娘爱吃百草糕,其实是指太子妃云熙柔爱吃,她来风氏商行买的百草糕也是买了送去给太子妃吃的。
傅青鱼看谢珩,“果然是她。”
如今已可以确定太子吃的百草糕乃是出自太子妃,只是不知太子妃是否知晓百草糕中所含的百草泣血与丹参一起服用会产生剧毒了。
若知晓,那太子妃便是故意毒害太子。若不知,那到底是意外,还是太子妃被人给利用了呢?
“看来我们要去找一找这个云家大房的侧夫人了。”傅青鱼神色严肃。
谢珩点头,“若一切当真指向云家,我们此时去云家寻这位侧夫人只怕会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便是悄悄约她出来见面。”
“母亲倒是可以约,但侧夫人不受宠,与母亲也不相熟,冒然约见也会受怀疑。”
“找飞凡帮忙如何?”傅青鱼提议。
谢珩转头看傅青鱼,傅青鱼神色正常,只在思考案子相关的事情。
“可以。”谢珩点头。
百草糕这条线索有了突破,案子也跟着有了进展。
离开风氏商行,马车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傅青鱼靠着马车车壁没有说话,谢珩看她,“在想什么?”
傅青鱼抬头看了谢珩一眼,才道:“我在想,太子妃知不知道百草泣血与丹参一起服用会产生剧毒?她是一直都喜欢吃百草糕,还是知道太子服用的汤药之中含有丹参才开始吃的百草糕?”
“东宫伺候的宫人都说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笃定,太子除了处理政务之外的闲暇时间都给了太子妃。”
“以太子妃在云家的尴尬地位并且她又是云家女而言,她对于太子来说不仅没有利用价值还存在危险。所以太子能这般爱重她必然是真心喜欢的。那太子妃呢?她是真的喜欢太子,还是迫于云家的压力不得不被迫嫁入东宫,成为一颗云家放在太子身边的棋子?”
“你现在不必想这些。”谢珩安慰,“等见了云家侧夫人后自然有分晓。”
“若太子妃无情,那太子未免有的可怜。”傅青鱼微微蹙眉。
谢珩叹息一声,起身坐到傅青鱼的身侧,“我去过东宫几次,偶尔会遇见太子妃来寻太子。太子妃的性格随了她的亲生母亲,有些怯弱且没什么驭下的手段,相对的性子也简单好懂一些。”
“据我观察,太子妃的真心也是落在太子身上的。”
那就是一对苦命鸳鸯了。
傅青鱼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谢珩安慰。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傅青鱼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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