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屋中。
青江有点手段的三位医匠齐聚在屋中,往往来来,却没施任何手段,只是换换水,擦拭下身体。倒不是怠工,实在是无从下手。这马庆遍体皆伤,处处致命,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用药,就马庆这身体,药重了就如同穿肠毒,轻了又杯水车薪。而且他的经脉错位,更是不敢用针。这已经是须臾即死的境况了。
医匠们相互对视了几眼,无能无力的叹了叹气。
躺在床上的马庆呼吸时断时续,时浅时深,不知哪一刻就该停了去;脸上一点气血都不见,青色的血脉清晰可见,甚至还隐隐散发着腐肉的气息。
此时马庆的母亲王氏不在屋内,而是独自一人坐到了屋后的一方小板凳上,身旁倒插着马庆的亮银枪。
昨日迎雪,若留下庆儿一同吃,许是什么事情就都没了。
庆儿最喜欢吃饺子了。
娘亲多想给你做顿吃食。
王氏偷偷抹了一把泪,又不愿哭出声响来。
夫人夫人夫人。
一家丁大呼小叫冲到了王氏跟前。
王氏心中郁结,被这喊声一惊,一座无明业火噌一下就燃了心智。左手一提,亮银枪猛一下就从泥土里蹿了出来,向来人恶狠狠的斜扫过去。动作行止都勾着风,丈余的长枪使起来如同挥鸡毛掸子一般轻巧。
亮银枪贴着家丁的面门,从脑袋顶上不过一两寸的地方扫过。虽没伤着,却着实把他吓掉了半条命。王氏大怒道:乱嚷些什么。
那家丁不敢讨饶,而是禀报到:白奉常......闯......见公子,不敢......夫人......去......
情急之下话说的期期艾艾、颠三倒四,但王氏也能听分明。
王氏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沫,余怒仍未消,接着回身一脚踹烂了刚才坐的那方小凳子上,这才整了整衣裳走向前院。
报信的丁甲看着王氏终于走远,一下就瘫坐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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