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命不该绝,李凌跳下悬崖下,被倒挂在一颗杨树上,身上被树枝挂的鲜血淋漓。强忍着遍体鳞伤的剧痛,李凌慢慢爬下这颗参天巨树,然后找了根树枝,一瘸一拐的远去。
李凌知道,依照单湘白的性情,绝对不会放过他,肯定下山来搜索。虽然身受重伤,李凌也不得不抓紧时间离开。只要能回到金刀会总部,任他单湘白三头六臂,也躲不过众多的枪支弹药。
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李凌发现一条蜿蜒的河流,不远处有着一丝灯火,估计是渔家歇息处。李凌大喜,只要能找到人家,就可以出钱让人给金刀会众兄弟捎信。
走到近处,才发现是一个深层大院,被红墙围住,占地足有三亩。李凌暗暗纳罕,在深山中居然有此规模宏大的建筑,不知是何人有那么大能耐。也不容多想,蹒跚走到大门处对着铁门一阵猛敲。
“谁呀大半夜的。”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门被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打开,待看到重伤的李凌后,眼睛突然一亮,随后喜笑颜开的大喊道:“自动送上门一个‘猪仔’,哈哈,今天大发了。”
李凌闻言眉头一皱,他在帮会**营生已久,当然知道猪仔是什么意思。一些帮会流氓为了牟取暴利,联合不法华侨,专门贩卖华人到南美巴拉圭、乌拉圭等国家开垦原始荒地或者采矿。这种行为被称为“贩猪仔”,而被称为“猪仔”的男人,自从签订卖身协议或者被拐骗强行拖走后,不是死在路途遥远的船上,就是在累死病死异国他乡,此生再也不能回到家乡见到亲人。
“我是金刀会李凌,我要见你们领头人。”李凌自从在青岛称王,青岛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得仰仗金刀会,报出自己的姓名,在青岛如雷贯耳。
“你是李凌,哈哈……,我还是上海滩杜月笙呢。少废话,赶紧进去。”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根本就不相信高高在上的李凌会流落此处,推推嚷嚷的将他弄到院内,然后打开一间黑屋,将李凌推进去。
李凌暗暗叫苦,他本来就身受重伤,行走都是困难,此时更没有一点反抗能力,被迫来到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借着窗外微醺的月光,发现屋内躺着二十多个席地而睡的人。看见有人进来,那些人也就微微睁开眼睛,麻木的看一眼,就再次入睡。李凌迫不得已,只得找个空地坐下休息。
在李凌旁边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小伙子,看到李凌被关进来,低声道:“大哥咋进来的?也是被骗来的?”
李凌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是被骗来做猪仔的?怎么被骗的?”
小伙子愤愤的道:“这些天杀的人宣称如愿到外国做工者,每月能拿到二十个大洋,吹的天花乱坠的。大家都信以为真,纷纷报名应募。后来听说这些人是将我们贩卖到国外做苦工,不仅没有工资,还被压迫剥削,所以就不想去了。因为临走前给了几块大洋的安家费,我将这几块大洋已经花光,无奈只得立下契约按了手印,听天由命吧!”
李凌有些不解的道:“既然知道是骗人的,为何不找官府报案,青岛市长沈鸿烈也算是一方清官吧!”
小伙苦笑道:“我们这些人哪能见得着市长啊!官府和金刀会有很深的关系,负责贩猪仔的是金刀会的堂主严瘸子,他可是心狠手辣之辈。”
“什么?”李凌脸色一变,他来青岛后,提拔了当地的两人为首领,许项亭和严瘸子。而严瘸子负责的是鱼行的生意,没想到偷偷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回去之后定要严查。
“对了,大哥叫什么名字。我叫石浩,大家都叫我石猴子。”这个人尖嘴猴腮,叫石猴子确实不亏他。
李凌心不在焉的道:“我叫李凌。”
“什么?青岛大亨李凌?”石猴子大惊失色,随后又摇头,唉声叹气的道:“你要是金刀会李凌,也不会在这里了。”
李凌也不解释,就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能等天亮的时候见机行事,想办法联络金刀会兄弟。
“起来,起来,都起来啦。”天亮时,昨天那个八字胡中年人挨个的踢打,将人全部叫醒,然后命令一字排开进入一辆卡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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