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奎作为洪门春宝山济南方首,财势绝伦,在此地影响至深。现在民国时期不像清廷一样,对洪门这种社会团体都没有了敌视与管束。而作为帮会势力,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随意显露自己的身份,从而还可以震慑一大帮人。果然,一些在坐的地痞混混不管认不认识都起立行礼。
不明白这个老头今日来此何意,李凌冷眼旁观的不作声,暗示孙玉柱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孙玉柱对杀沈忠奎之子也有参与,早就虎目放光,就等李凌一句话了。
看到李凌一脸戒备的神色,沈忠奎呵呵笑道:“大家可别误会喽,当初犬子大逆不道招惹了李凌,你帮老夫清理门户,我应该感激你才对。我作为济南方首,你如今是青岛方首。我们两人可别因为那个不孝子生疏了洪门兄弟之间的感情。”
“凌哥,你入了帮会?”孙玉柱惊喜的问道,而且听话音,还是与沈忠奎并称的领导职位。酒楼的几百人都眼含热切的望着李凌。今日虽然冲着李凌名头来投奔于他,但如果李凌有了帮会背景,那势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特别在座的当地洪门弟兄,大是震惊,一个个拿眼睛盯着李凌。
沈忠奎大笑道:“他哪里是入了帮会,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可是与老夫不遑多让的高级领导。在青岛洪帮弟兄中,可是以他为首。哈哈。以后我们两兄弟一个在济南一个在青岛,同心协力互相照应。”
众人大是欢呼,有整个帮会做靠山,何愁不能打天下。景连更是两眼放光,知道回青岛的日子为时不长了。
李凌可不相信沈忠奎肚量如此之大。放过杀自己儿子的凶手,而且还能称兄道弟。但也找不到挑剔的理由,更何况洪门规矩也不允许。既然如此,也就看看他打的什么算盘。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李凌道:“今日刚到济南还没停足,这不就遇到沈大哥了。我们自家弟兄也别见外。来来来,随便坐。我们叙叙兄弟之情。”
李凌刻意将两人辈分顺水推舟的扯平,来瞧瞧沈忠奎到底有多大的心机。沈忠奎果然老脸一僵,随后就笑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今日之后,你李凌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大家有事尽管来找我。”沈忠奎作为此地最大的乡绅与帮会首领,如此抬举李凌,大家当然乐意看到。也有人想以此攀上他这颗大树。
李凌眉头一皱,暗道果然这老东西没按好心,将自己与孙玉柱经营的人脉轻轻的就拉到自己一方。也不好点破,道:“沈大哥所言极是。既然大家兄弟就应该坦诚相见。日后麻烦沈大哥的时候还多着呢。”李凌也不是善茬,既然如此,就要狠狠宰宰这个老狐狸。
“那是,那是。”沈忠奎也是趋于委蛇。两人各怀心思,都刻意的将感情流露出来,就好比亲兄弟还亲。外人丝毫感觉不到两人会有不共戴天之仇。孙玉柱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却是一愣一愣的。
酒足饭饱之后,沈忠奎邀请李凌以及手下几个头目来到茶楼。待大家就坐后,沈忠奎才一脸严肃的道:“我听说李凌兄弟从我们山堂运送了一批武器弹药到此。不知道将用在何处?”
也知道瞒不住他,李凌微微一笑,就道:“这些东西是我从山堂内八堂大爷手中高价购买过来,当然也是准备高价售出。沈大哥若有意思,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沈忠奎摆摆手,道:“我不统兵领将,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你可听说过张鸣九这个人,以前在张宗昌大帅手下任职,现在集游兵散勇千余人为匪,如今进驻章丘县城。现在急需要一笔枪械弹药,如果可以,就出价售与他如何?”
“哦?”李凌一惊,他的家可是属于章丘辖内,如今县城竟然也被土匪围困。虽说自己被驱除家族,但也是自己从小混迹的地方。转头看向孙玉柱,问道:“是谁做的内应?”
孙玉柱嗫嗫嘘嘘的道:“这个……,我不大清楚。绿林好汉们都知道你被驱逐家族,离开了章丘,大家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如果放在以前,是没有人敢勾结外来土匪的。”
李凌点了点头。在这个乱世当中,土匪多如牛毛,连官府都不敢来过问。更何况大多数土匪都是被逼无奈,为生活所迫才踏入了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涯。就算李凌自己以前都差点和贺家棠孙玉柱等人落草为寇。而现在还听说贺家棠当日也脱离危险,在鲁东一带深入山林,做那些绿林生计。
李凌又转头对沈忠奎道:“既然开口做生意,当然面向四方来客。如果他们出得起价格,我当然乐意合作。”
沈忠奎大喜,道:“我这就通知他们,让他们派人来与你接洽。”
李凌心思一转,暗想沈忠奎定然也参与了土匪的此次行动,应该将他把柄抓在自己手中。不然这老东西老奸巨猾,心思深沉,说不得暗中怎么整治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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