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湖长子张发耀最近从济南武备学堂归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同学叫高世品,其父乃是山东省长张宗昌手下一员大将,颇具权势。而这个高世品来到张家后,就被张家小姐张可馨迷倒,整日里魂不守舍,就算学校开班,也是乐不思蜀。
张发耀虽然知道小妹订有婚约,如今更到了婚配的年龄,不满对方十几年来的毫无音讯,也乐的撮合与同学高世品。受不得高世品的软磨硬泡,经常制造些两人见面的机会来。
如今已不是清朝裹足时代,现在女孩子也开放了很多,张可馨虽然对高世品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排斥。毕竟他家世显赫,人又是相貌堂堂。
今天在书房中,高世品得意洋洋的卖弄着自己的书法,他虽然对读书了无兴趣,但儿时在私塾先生戒尺的熏陶下,倒也写得一手好字。张发耀拿起看去,大加赞叹道:“高同学书法笔走龙蛇,奇丽超绝,秀劲绝伦,不错不错。”
张可馨听了微微蹙眉,虽然字写的不错,但也担不起如此夸奖。
高世品早在一旁察言观色,知她不喜,连忙道:“不如张小姐展露才华,让我也一饱眼福如何?”也不待她推脱,就连忙殷勤的递笔酿墨。张可馨稍稍谦让就拿起毛笔,一行绢细秀美的字体跃然纸上。
高世品如获至宝,赞不绝口:“果然是清妍潇洒,轻灵典雅,墨彩艳发,空灵绢逸,让人叹为观止。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丫鬟秀娥从门口进来,看见这一幕,小声嘀咕:“马屁精。”声音不大,但书房内三人都听到了,场面一时尴尬,高世品更是老脸通红。
张可馨杏眼一瞪,道:“不是差你买些布料,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秀娥也知道有些唐突,连忙道:“刚才在门口有两个年轻人要拜会老太爷,就拿出一支玉佩出来,让我交给老太爷。”说着就递出手中雕刻精美,显龙凤呈祥的半截玉佩。
张可馨看到玉佩,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抓起东西就往闺房小跑而去,不一刻出来,手上拿着两片,放在一起正好严丝合缝。
张发耀也是脸色郑重,知道事关重大,连忙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还在门口候着。”
“快快有请。”
高世品莫名其妙,眼中一向优雅娴静的张可馨竟然如此失态,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发耀也是一脸期待,道:“可馨的未婚夫上门了?”
高世品突然间怒发冲冠,道:“什么?三小姐还有未婚夫?啥时候订的亲?”
两人心事重重,也懒得理他。
谁说少女不怀春,张可馨早以过了及笈碧玉之年,自己闺阁姐妹早就出嫁做为人妇,也暗恼未婚夫不来提亲,心里也幻想着自己的未婚夫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卓尔不群,满腹经纶。如今未婚夫终于踏门,她心如鹿撞,如何不激动。
李凌与游飞踏步行来。
张发耀眉头微微一皱,眼前两人身材瘦削,都是一副街头流氓打扮。不禁大失所望,也不好说什么,连忙道:“欢迎两位大驾光临,不知哪位是任公子?”
李凌道:“我叫李凌,奉我师傅之命前来拜会,这位是我兄弟游飞。”
张发耀打量着李凌,估计就是此人,虽然姓李,但民国乱世,改名换姓也甚多。看似英气勃发,说话谦虚,傲气内敛,一双眼睛笑意中带着深邃。虽然和自己想法相差甚远,但也算是一人物。
张可馨一张娇俏的瓜子脸紧紧绷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李凌,似乎要看穿他一样。她望眼欲穿,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心目中未婚夫完美的的形象顷刻间支离破碎。有些哀叹自己命运,自己才貌双全,自恃甚高,难道就嫁给这样的男人平平庸庸的过下半生。
李凌也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瓜子脸蛋儿,眼如点漆,清秀绝俗,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她手中拿着李凌的那一方玉佩,只是多了另一半,看来两个是一对儿。
大家相互打量,场面一时寂静,倒是高世品哈哈大笑起来,原先的烦恼不知不觉的化于无形,眼前这个叫李凌的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张发耀反应过来,知道怠慢客人,连忙道:“不知李兄师傅尊姓大名?来此可经过他允许?
李凌道:“我师傅乃任春山,我离开家时,受他叮嘱,一来拜会张老太爷,二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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