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诸探望母亲和妻儿后,在家歇了一宿,次日便启程出发了。
同行的奴仆都是一直在公子光府中办事的,对府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所了解。
专诸离开府上也有个两个来月了,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府中的情况,便问左右的仆人:
“近日府中可有什么大事?”
一仆人回道:
“府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倒是宫中发生了一桩怪事!”
“哦?”专诸颇为好奇,便继续追问道,“说来听听!”
“这事说来也怪,”那仆人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说道,“当日大王带着卑梁氏去打猎,一大批人马浩浩汤汤的,就在打猎的时候,不知是那里冒出一只硕大的白狐,那身形简直就要赶上一匹成年的骏马了!”
说着,那仆人眼色显出一丝惶恐,声音不由地颤抖。
“说吧,继续说下去!”专诸越发好奇。
“和大王一起骑在马上的卑梁氏便晕倒过去了。当时大王很是担心,一气之下下令所有鹰人一齐放箭,可是……那白狐……”
“白狐怎么了?”
“那白狐……那白狐竟然毫发无损!”
说完,专诸瞠目结舌,眼神茫然。
“专大哥……专大哥……”
“果真如此?”专诸不由质疑道。
“确实如此,我也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得知的,他是田猎场的鹰人,当日就在现场。”
“那之后呢?”
“对,你不问我还忘了呢!”那仆人好像忘了什么更惊人的事情没说,突然想起又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回到宫中,卑梁氏大病一场,先是又呕又吐,又昏迷了三天三夜,直到请来了一位神医,才醒过来!”
专诸满腹疑窦,一脸茫然。
“对了,卑梁氏是谁?”专诸对宫中的人事一直不甚了解,一个平民百姓也不愿去了解宫中的琐事;如今自己既然决心帮助公子光成就一番事业,必然少不了对朝中宫中的了解,于是便随口问了问。
“这个你都不知道啊?”那仆人用面对小孩子问幼稚的问题一样口气反问道,“她就是大王在卑梁之衅中带回的那个女子!”
……
专诸跟众仆人翻山越岭,披荆斩棘,终于找到伍子胥的住所。
专诸打量了一下周遭,简陋的小木屋倒是依山傍水,伍兄还真是抱着一副隐居的模样!
“子胥——子胥——”
专诸在门外大声呼唤,只见那破陋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接着从门中走出一个穿着简单朴素的白发人——那人便是伍子胥。
伍子胥乍一看,竟不知所措,随即便是老泪纵横。
专诸凝视着眼前这位老兄的眼睛,迎上去,二人相拥而泣。
同行的仆人面面相觑。
“好了好了,伍兄,这些日子你一定受苦了!”
伍子胥止住啜泣,扶着专诸,道:
“专兄,你沿途奔波,翻山越岭,一定累坏了,来!快进屋坐!”又令屋外的仆人进屋歇息,“你们也进来休息,不要嫌弃我这破地方,一口水喝还是有的!”
几个仆人沿路早已筋疲力尽,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找到伍子胥,自然高兴万分,霎时露出欣喜的神色。
“子胥,山上的日子可不好受吧?!”
“你这是哪里的话!久居樊笼,此番出来透透气也正合我意,再说我这儿虽然没有好酒好肉,但是依山傍水倒是怡人心脾!”
“哈哈——你这人尽会耍嘴皮子!看你这破落样,少那这套来骗我!你我兄弟二人怎么会不知对方心地?”
“嗐——”伍子胥一声长叹,一边给专诸倒茶,一边又在对面坐下,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山上,孤孤单单一个人,有时跑到山顶看看朝霞,有时跑到西山看看日落,终究是若有心事挂心头,好山好水也无味啊!”
专诸没有猜错,伍子胥仍旧是放不下心头的那团恨!可是眼下的时局,要报仇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痴人说梦啊!纵然有鸿鹄之志又有何用?
“你有所不知,我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为父兄报仇雪恨,几时半夜惊醒,却发现自己隐居山林,空留一片鹧鸪啼鸣。实在是有愧于父兄在天之灵啊!”
伍子胥说到痛处,不禁扼腕痛心。
专诸不免深受感染,为之伤感,便安慰道:
“子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必求之过急,现在只是时候未到。等到时机成熟,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时机……时机……”伍子胥一脸茫然,眼神空洞又像是深邃,“时机什么时候到呢?”
“子胥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你,烧鱼之术我已经学会了,就等着派上用场!”
“公子光可知道你回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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