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宽阔的街道虽是黄土铺就,但地面平缓连个坑洼都没有,马车在中路上缓缓行驶,车厢中一阵沉默,只听车外车夫的吆喝声和不时甩动鞭子打出鞭花的声音。
梁红梅在车中坐着,想起李保交代找酒楼的事情还没有禀报。就对着李保道:“郎君前段时间交代的找酒楼店址的事情,回来后妾身夫君四处找人打听,也去看了几处,都不太合适。不是太过简陋就是地段不合适。后来打听到一处,妾身与夫君都去看了,也挺符合郎君说的要求,可是那店主要价太高,我们的本钱太少,妾身就没有答应,因此这寻找酒店的事情还要再缓缓。”
李保今日见识到了韦保衡的狠厉和阴险,再加上如今宫中的形势对自己也是十分不利的,早日拥有自己的产业和影响力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今日韦保衡的强势使得李保忽略了此事,梁红梅一提起,他马上急切起来。“你说的那个要价高的酒楼,各方面都合适?”
“嗯,是的,不管从酒店的位置、规模、客流量还有内部的装潢都是极为合适的。”
“要价多少?如今价钱不是问题,前几日大人赏了我一笔钱,再加上今日从杨思齐那边赔的钱,如今我手上能拿出的钱足有一万七千贯。买个酒楼应该是够了。”
“郎君你手上的钱还是不够的,那店主要价五万贯钱。”
“什么?这么多!”李保心中不由的惊叹,如今在长安城中,五百贯就可以买一座像样的宅子了。一座酒楼竟然要价五万贯,这酒店很豪华吗?“这酒楼要价如此之高,那店主肯定是个有名的豪商巨贾了吧。”
“郎君猜的不对,这店主的底细妾身托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店主是前宰相路岩家的管事。”
“路岩,他不是四月份就被外放西川节度使了吗,怎么还有产业在京中?”
“那店主也说了,这酒楼的价格太过昂贵,不易出手,所以就耽搁下来了。”路岩是懿宗一朝仅次于韦保衡的权相,李保记得第一次听说路岩的名字是,是因为一个叫做陈蟠叟的县令。
咸通中期的时候,懿宗李漼很宠信路岩,对于任何敢于弹劾路岩的人都是严厉打击,谁也不敢动其分毫。有一次,陈蟠叟给李漼进谏说:可以解决朝廷军费的问题,李漼很高兴,让陈蟠叟觐见,陈蟠叟的建议很简单:只要查抄边咸的家就行了。李漼好奇谁是边咸,陈番叟说,边咸就是路岩的亲信。李漼一听立刻震怒,立刻远远的流放了陈番叟。
咸通十一年后,韦保衡拜相后,路岩和韦保衡互相勾结狼狈为奸,联手驱逐了其他的不听话的宰相,留下跟随他二人的,政事堂内二人独尊,一时风头无两。但驱逐了外人后,为争权夺利二人立刻就内讧了,韦保衡大力弹劾路岩再加上郭淑妃的枕头风相助,咸通十二年四月路岩被李漼外放西川为节度使。现如今韦保衡在中枢一人独大。
但是外放蜀中的路岩本性依旧,声色犬马,贪污纳贿,贪图享受,把蜀中搞的一团糟。李保心想这个晚唐时期第一的大蠹虫,如今已经失势了。我应该趁这个机会为民除害,而且还能早点得到这个酒楼。既然打算除去路岩,那韦保衡绝对是个很好的刀子。只要利用的好,绝对事半功倍。
“大娘酒楼的事情先放一下,前不久我为大人寿辰特地做出了蛋糕,麟德殿中满朝的文武都见过这个蛋糕,但是他们都没有吃过。而且广告的演员还是大唐名义上的主人,这种好的广告效应一定要利用起来。你先在东市开一家蛋糕店,我们先把蛋糕的生意做起来,然后再把酒楼的事情计划起来。”
梁红梅看到李保如此说,就知道李保有了筹划,就答应道:“早就听说郎君进献给官家的‘诞糕’,轰动朝野,纷纷夸赞郎君巧思妙想,且有孝心!只是这蛋糕的成本定价如何,还请郎君示下。”
“蛋糕成本极低,只要能够有足够的牛乳就可以了,这样那个杨思齐,他是宫中典牧署丞,你回转家中后就去找他,赔钱的事情先不急,让他慢慢凑。但是供应牛乳的事情,让他先给我们做起来。若是他不尽心我就去找他讨债去。”
铃儿和胡三宝一听李保如此痞赖,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胡三宝想起那日去典牧署出来时李保对他说的话,高兴的道:“那日某和郎君去典牧署求那杨思齐,谁知那厮故意推搪敷衍我们,郎君让我给了那厮一个金叶子。他才痛快答应了。后来某和郎君出来时,心中气愤,郎君就安慰我说,今时给他一两,日后定叫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不想这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今日真是大为畅快!”
铃儿更是拉着李保的手说道:“郎君今日真是英武,一人打倒了两个恶奴。每天郎君出去锻炼奴都不太理解,今日一看方知郎君才是真正的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威风凛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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