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裂痕二
这年月在德皇帝励精图治之下月魂国境内,各类盗贼几乎绝迹,所以这一路来去也不虞有什么生命危险,反倒是道路不太好走,除开宽敞平坦的官道大部分时间都在尘土飞扬的羊肠小道上奔驰,如遇大雨道路更是泥泞难行。如此一路风餐露宿紧赶慢赶,八日后,明显消瘦一圈的张老头终于带着用二十五两银子一条的价格购来十三条的雪鲵赶回家中,其中三条死亡,也算谢天谢地可以履约。这一次张老头可算是下了血本,将家中这十来年靠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全部积蓄三百多两银子都押进此单生意中了。当天张老头也不敢休息,草草打整了一下仪容就去范府唤他那个侄儿出来,请他马上向府中禀报。
看着满脸欢喜的侄子进府而去,张老头忐忑不安心中也总算稍稍稳定下来。但他被领进府见到范府的管家时,却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答复。范府管家神色尴尬的对张老头说,因出了点意外,暂时不需要雪鲵,请张老头回去好生喂养那些雪鲵,等范府需要时定按原价收购。张老头浑浑噩噩也不知如何到家的,当晚就一病不起。是夜,当做宝贝养于木盆中的雪鲵又死了一条,而用被絮裹回的用来保持水温的冰块也将融化殆尽,这批雪鲵再不脱手,即将面临全部死亡的境地,那么张老头一家十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准备给远在边疆当兵的儿子讨媳妇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张老头的老伴心急如焚,一夜未眠之后,终让她想出个办法,就是把雪鲵假作更为难寻的火鲵卖掉。跟张老头一说,卧病在床的张老头只是一个劲摇头,打死不愿如此,但禁不住老伴又哭又闹加乱骂,在说到现老张家一脉单传,儿子这就快回来省亲,而作为父母却不能给儿子说门亲事,讨个媳妇为张家传宗接代,上愧对天地下愧对列祖列宗云云,张老头内心那道现本脆弱的道德防线最终还是告破,无奈之下同意老伴的主意。
议事殿中一时鸦雀无声,明德皇帝沉吟半响对面色由红转白的范左户殿道:范爱卿,李爱卿所言可是实情?
范左户殿愕然之后面带愧色勉强答道:这······这个是实情,唉,只怪臣下当时因无法找到为我小女治病的另一种难寻的事物,以至心情沮丧考虑不周······,请王上责罚。说着低首俯身一动不动。
范爱卿且先起身,责罚之事容后在说,为你小女治病的另一种难寻之物是何物,如若朕这有,绝不吝啬,必赐予爱卿。明德皇帝轻声道。
范左户殿起身,望着明德皇帝此时真诚热切的双眼,心里却五味杂陈,有些酸涩有些甜,有些责怪也有些许感动。他一时楞在哪里,却急坏了同朝为官的各位臣子,有些猛向他递眼色,有几个干脆发出声来劝道:左户殿,你倒是快些说啊,王上还等着你答话呢!范左户殿猛然一醒,垂省颤颤巍巍的道:这个么······,这个么······
咦!范爱卿你怎么学起李爱卿,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了呀?明德皇帝年轻的脸庞露出微微笑意调侃道。气氛一下轻松下来,但范左户殿却如履薄冰,嗫嚅道:这个么······,其实之前臣下已经跟王上讨要过了。说完范左户殿如负重释,紧绷的身躯立时松弛下来,他垂下头,不敢去望王上的脸色。
讨要过了······,讨要过了······。明德皇帝一边沉吟一边皱眉回忆。群臣此时被搞得满头问号,彼此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议论,唯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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