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徒素和映弦午膳时不欢而散,但她却还是在御医上府诊治前来到了映弦的房里,叮嘱她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映弦一一应承下来。
御医苍芷明临时被小玄子从太医院请到公主府,一路上没问出个名堂,心里忐忑不安。踏进“有无堂”,见到司徒素,毕恭毕敬地参拜一番,再与映弦打招呼。映弦见他五十几岁,眉须已点染了白雪,相貌堪称古奇,不禁联想到了各种气味清苦的药材。苍芷明示意映弦坐稳了,接着便观察起映弦的气色。注意到左额角处一道新疤,问道:“姑娘额上是如何受的伤?现在有什么感觉?”
映弦摸了摸伤口,道:“可能是不小心摔伤的,早就不疼了。我的问题不在于这处小伤,而是……而是我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忘了以前发生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
“昨天一早,我刚刚醒来便什么都忘了。很多事情是公主提醒我才明白的。”
“那你的伤也是昨日弄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
苍芷明皱起两道长眉:“身上还有哪些不舒服?”
“好像并没有不自在的地方,就是整晚上睡不着觉,似乎昨天清晨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哦,饮食如何?”
“唉,对这些个青菜……我实在是提不起胃口。”
苍芷明让映弦伸出舌头,细细查看舌苔,“嗯”了一声。
“苍大夫,是不是应该把把脉?”映弦说着便伸出左手。立于一旁的晴烟忙道:“我这就拿丝线去。”映弦奇道:“为什么要用丝线?”
“男女授受不亲,御医都会悬丝诊脉。”
映弦直想发笑:“只是把脉而已,何必这么多规矩?再说悬丝诊脉这事儿……实在太玄了……公主你真的相信吗?”司徒素语气淡若丁香,答道:“既是宫里的规矩,自然会有它的道理。”映弦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倒认为,那传说中御医给宫中女眷悬丝诊脉,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御医一定会提前找太监、宫女什么的打听病人的情况,再结合所见所闻,做出诊断,对不?”
苍芷明惊讶地看着映弦,嗫嚅道:“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
“苍大夫,我不是皇帝的贵妃,你不必这么多讲究。为了我的病,你还是直接给我号脉,别耽误了时辰。”
苍芷明迟疑地看看司徒素,见她并未表示反对,便如释重负地伸出右手中间三指,搭在映弦左腕寸口处,分定于寸关尺三部,感触、按压一阵,又逐指单按,之后换了左手三指为映弦的右腕把脉,陷入沉思。司徒素问道:“病情如何?”
苍芷明没有立即作答,又问映弦:“姑娘认为自己是谁?”
“我是谁?”映弦一愣:“我是商映弦啊……嗯,不对,奇怪……”
“奇怪什么?”
“你这么一问,我好像隐约觉得自己又是另外一个人,可是没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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