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尘醒来,已经是半月后。
他睁开眼,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碎石滩上,而旁边,是巨兽鳞甲龙庞大的尸体,巨兽头身齐脖颈处被一剑分离,脑袋不知道哪儿去了,背脊上,一块肉也不知所踪。
雪尘愣住了。
良久后,用手将下巴合十,他才反应过来,发现全身上下的伤都结了巴,连衣服都被人换了一套,只是里面那层烂成布条的衣服,还穿着。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衣服的好坏,只是觉得这套衣服比他出世以来所见到人类武者中穿的衣服都还要舒服,还要帅气。
一身黑,简直特意为他打造嘛!
他更不知道,这木冉情从来没给别人穿过衣服。
原本,她是打算脱掉雪尘全身上下再穿的,可是犹豫很久,咬咬嘴唇,还是没脱,只是用灵气清除掉了雪尘身上的所有异味,然后她蹑手蹑脚,折腾好半天,才将衣服给他穿上。
站起身,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又看看衣裤,雪尘裂开了嘴儿,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油然而生。
不过为什么自己的伤会好得这么快呢?甚至,身体的强度还更甚以往?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那个人类女子呢?
有些疑惑,雪尘四处望了望。
只见三丈开外,一块巨石上一白衣女子正淡然而坐。
从雪尘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见女子的侧脸,白皙的耳畔有着几丝长发飘然,在阳光下凹凸有致的身体胸脯饱满,白纱遮面也能看出其绝美,其衣如雪,肌肤细腻,眉宇间带着的那丝淡然仿佛女神之踏月下凡。
“你醒了?”
仙乐传来,如丝竹之奏鸣,如管弦之泣诉,如风铃之悦耳,如清风之拂面,声音中仿佛带了香,让人深深地沉醉其中。不过对于雪尘而言,他不懂人言,自然不懂人声,只觉得好听,看着女子而微微皱皱眉,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嗯?”
良久,见对面男子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木冉情黛眉轻拧,不由心生鄙夷:哼,天下男人果然一般好色呢。
然而,心中才下了定义,她就发现错怪那人了。
仔细看,只见望着自己的男子眉目清秀,器宇轩昂,浓浓的剑眉间透露出一股可怕的野性,还有伤之后的孤傲,竟如世间的独狼一般显得与世无争但又迫不得已,其双眸深沉、清澈,此时正带着些许疑惑外,并无其他颜色。
唉,听不懂罢了。半晌,雪尘如是想,别过头,转身迈步。
他知道自己今后应该与巨石上的女子没什么牵连了,而且已经一恩报一恩,女子还活着,自己离开天狼山已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所以,他转身便向眼前的天狼山奔去。
可是才三步,身后女子又说话了。
“你这是何意?见了我不说话也就罢了,难道还至于马上要离开吗?”
若说先前木冉情以为这男子对自己有其他想法,现在看来她却自嘲了。
人家似乎就根本没那意思,而且是要立刻就走,见到自己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亏自己还有所戒备。对于其他男子,就算是天心门无数追求自己的天骄之子在她面前说尽甜言蜜语,吹得天花乱坠,她木冉情,都不会多说一句,也从不理会,甚至一个眼神她都不会多给!
可是今天例外了。
一是她不懂他为何什么也不问便就此离去,更不懂他似乎比自己还“冷”,至始至终,他都不说话。
或许是因为七天前木冉情主动牵过雪尘的手,反而却被雪尘反感的放开,她潜意识存在着不满。而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了从不会多看任何一个男子一眼的女神,如今多言了一句。
闻音驻足,雪尘转身,双眼中带着些许不满。
听不懂人话的他却能从女子的声音中听出些许怒气——这是要杀自己的节奏吗?
戒备心之强,越如此想雪尘的反感之意就越浓。
见对面男子似乎杀气凌然,木冉情一惊,看了看天狼山后心中疑问更多:这男子为何要入天狼山?真是一般凡人?为何看其模样与狼一般,难道曾经在天狼山上与天狼生活过?
“公子莫要误会!”
“我初次深入这大草原,是你救了我,将我带到这凶山禁地天狼山脉,然而我却对这周边一无所知,身上又有伤在身,孤身一人恐有凶险。不知公子是可否……”
说着,她玉手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轻纱下的粉嫩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说完便满含期待的看着雪尘,楚楚可怜,女神竟宛如一个柔弱的女孩。
见状,再笨的雪尘也明白了,这女子感情是担心她自己走不出这大草原……她还需要疗伤,这次被霸主恐龙伤得太重,若是遇到什么凡级魔兽她就危险了,不过雪尘还是犹豫了,人类之心不可不防。
然而还未待雪尘有所决定,木冉情则强忍着“剧痛”从巨石上站立起,款款向雪尘走来,最后离其一丈处才停下来,她也看出了眼前男子戒备心之强,所以看着他的眼,道歉道:“小女子知道那天利用公子逃跑一事,不对,还望公子别将此事放于心上!”
转身,雪尘闻音皱眉。
看男子不再远走,木冉情继续解释道:“十日前,我于草原深处历练,不想惊扰一头洪荒鳞甲龙,因此与之纠缠了一番,受伤不敌后便欲逃走。”
“可那恐龙穷追不舍,后来遇到公子你被霓裳门、玄斧门的两人追杀,于是情急之下,挥出了那一剑。”
“然而我只是寄希望于洪荒恐龙能追杀他们二人而去,好甩掉那厉害的恐龙,却不料那畜生这么对我怀恨在心,如此,我却反而害了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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