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不孝子夏夜的鼻尖大声斥责:“你这个小子,翅膀还没有长硬,就跟你妈说话恶声恶气的,我哪点对糖糖不好啦,是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穿?你口口声声说没用我的钱,你也不想想你那大把大把零用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你自己赚的啊!”
夏夜被他妈妈狠狠的训斥了一通,似乎一点也不恼恨,反而笑着说:“我当然知道那些钱不是我自己的赚的,但也不是老妈您赚的,归根结底全都是糖糖的爸爸赚的,现在我用糖糖的爸爸赚的钱去给他的女儿看病,有什么错?”
夏夜说完,也不看他妈妈的表情,自顾自的上楼了,只留下他的妈妈气得不行,跌坐在沙发里,狠狠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夏夜走到唐糖的房门口时,停了下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转动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糖糖在他们母子两吵架的时候,已经先行一步回到了房间,她知道她如果站着不走,或是劝架,不仅于事无补,还会火上浇油,因为她才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此刻她正拿出她当做宝贝的那几张顾昔年考试时传给她答案的小纸条发呆,夏夜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条,不解的看了看,问:“这是你准备带进考场的?你准备作弊?”
他的表情很惊讶。
唐糖本来很紧张,以为又被他看穿了,正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可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根本就不知情,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安全着陆了。顺水推舟的说道:“谁都像你,学霸哥!”站起来伸手把纸条抢了回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放进口袋里。
夏夜刚想说:“功课不好这里有现成的学霸为什么不用?”之类的,唐心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拉住夏夜的手,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哥哥,我要爆猛料!”
“什么猛料?”夏夜一把将他举了起来,面对面好笑的问他。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猛料可爆?顶多是幼儿园里谁又欺负了谁。
唐心不放心的看了看唐糖,认真地说:“这个秘密我只愿意告诉哥哥你一个人。”
夏夜笑着刮刮他的鼻子:“人小鬼大,就你事多,好吧,哥哥就把你当名小小男子汉看,回哥哥的房间,咱们来场男人跟男人的对话。”
说完,扭过头对一直抿嘴看着他们笑的唐糖说:“早点睡,别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糖糖心头一暖,看着他们兄弟两出了房门,这才把那几张小纸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这时楼下传来夏夜和他妈妈的争吵,又为什么吵呢,难道还是因为自己?
唐糖有些心烦意乱。
她有时会想,如果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该有多好,也许妈妈就会生下另一个健康的宝宝,也许他们一家三口到现在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或者是,当爸爸和夏夜的妈妈结婚后,自己很和适宜的死掉也不错,至少这个家不会因为她而争吵,说不定会像别的家庭一样其乐融融。
有时候,当以一个人了无生趣的时候,她的余生会显得多么漫长!可是,如果不活着,她又怎能遇见顾昔年?
唐糖常常觉得,老天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当她万念俱灰之时,他将希望与她交付,当她满怀希望时,他又釜底抽薪熄灭所有的光亮。
而她自己,手无寸铁,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面对,只能服从,然后笑着哭、哭着笑,像个提线玩偶般被命运操控。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顺着脸颊蜿蜒着流进了嘴里,涩涩的滋味淹没了唐糖的心,也淹没了她那不切实际的少女羞涩的梦......
泪水轻轻地滴落在手里的小纸条上,上面的字迹被泪水一泡,晕染开来,模糊成一片,就像她和顾昔年的关系,不管她怎样努力,他都不肯向前一步,糖糖看不到两个人关系明朗的痕迹。
她要的这种明朗,并不是少男少女之间那种朦胧的爱恋,那种关系她不敢奢求。
她只希望他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在看到她的时候,会主动对她粲然一笑,允许她在课间的时候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围在他的身边,听他口若悬河的说这说那。
可是,唐糖知道就连这小小的愿望也不可能实现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难过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喜欢一只猪也不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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