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玲珑横了俞蕴之一眼,菱唇微勾,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说道:“我自然不会胡言乱语。我们齐府在京郊自己修了一座道观,香火算不得鼎盛,但却半点儿不缺银钱,其中的倒是皆是齐府的侍卫乔装改扮而成的,若是父亲当真能够藏匿粮草的话,清风观想来是唯一的地界儿了。”
俞蕴之鼻间不由有些酸涩,凤眸也微微红了三分,哑声道:“玲珑,齐大人是你的生父,你又何须如此帮我?”
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便是不孝,齐玲珑为了她连清风观这处隐蔽的地界儿都吐了口,让俞蕴之心头也不由有些激荡,甚至于十分愧疚。俞蕴之当真明白的很,此事本就与玲珑并无半点儿关系,偏生因着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便被牵扯进其中,如此恐怕便再也逃不脱了。
心下低叹一声,齐玲珑面色未变,只道:“蕴之曾经救过我一命,如今就算我报恩了如何?”
言及此处,齐玲珑眼眶也不由红了,杏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反手紧了紧俞蕴之的皓腕,想了一想,便将拇指上带着的带着血沁的白玉扳指给褪了下来。
“这物件儿我瞧着当真艳丽的很,蕴之戴上定然好看,你便手下罢。”
齐玲珑将白玉扳指强行塞入俞蕴之掌心之中,也不顾后者的推拒,而后便疾步离开了关雎宫正殿之中。
摊开掌心,俞蕴之瞧着掌中的这枚白玉扳指,触手温热莹润,布在白玉之上的血沁色泽鲜红,形似闪电,当真是难得的珍品。这扳指乃是以极为难得的和田羊脂玉制成的,其上头的血沁并非原本所有,而是埋在血煞之地久了,地里的血气渗入玉中,方才会形成血沁。
血煞之地虽说算不得吉利,但带着血沁的饰物却能够挡煞,如此功效自然极为难得,俞蕴之哪里还会不清楚这扳指的珍贵之处?
心下颇有些疑惑,她总觉得今日齐玲珑言行举止之间都有些奇怪,不过俞蕴之也不欲辜负了齐玲珑的心意,仍是将这枚白玉扳指套在了左手拇指之上。
缓了缓心神,俞蕴之望着立在一侧的吴元,轻声开口说道:“你可听清了齐妃娘娘所言?知晓那清风观所在何处罢?”
听得俞蕴之问话,吴元面色未变,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微臣听明白了齐妃娘娘的话,先前也曾经听说过这清风观,虽说拜佛烧香之事做不得准,但倒是也有不少百姓往道观里头送香火钱,只可惜并不大用罢了。”
闻声,俞蕴之这才算放下心来,只再次开口问了一句:“你说粮草可能藏在清风观之中?毕竟道观里头人来人往的,倒是极容易被旁人惊觉。”
“便是因着道观之中的道士不少,如此方才能够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草送入其中。毕竟道观之中,一般军士也不会入内搜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界儿。”
俞蕴之微微颔首,道:“也不知清风观之内侍卫的身手如何?我瞧着你若是只带上楚河,想必也无法查探的清楚明了罢。”
吴元再次拱手,奉迎道:“娘娘明鉴。只有楚河一人定然是不妥当的,不过此事与太尉秦源也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派御林军入道观之中搜查,否则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便再难寻着机会了。”
俞蕴之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不过若是不调派御林军的话,真真没有可用的人手。
“娘娘,你们秦国公府之中应当也有忠心不二的侍卫,若是能寻出几个,想来也是不错的人选。”
吴元这么一开口,俞蕴之哪有不应的道理,冲着一旁的辛夷开口吩咐了一句:“待会子便给父亲送去口信,言道让他送出一个得力人儿,跟在吴大人身边查案。”
辛夷微微福了一福,轻声道:“奴婢省的,主子您便放心罢。”
得知了有用的消息,吴元这厮也未曾再在关雎宫中多留,毕竟吴元只是个外臣,又并非秦国公府之人,若是在禁宫之中逗留太久的话,恐怕安太后又会生出事端。
待吴元离开之后,俞蕴之径直行至窗棂处,如此已入初冬,天气寒凉,今日外头飘洒着点点雪花,莹白无暇。
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俞蕴之身上,她微微抬起手,瞧着自己拇指上头套着的白玉扳指,上头的血沁好似灵蛇一般,在日光下缓缓游动,让俞蕴之大惊失色。等到她仔细端量之时,扳指又恢复如常,瞧不出半点儿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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