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楚尧未曾发觉自己中了毒,还出手将那名行刺的宫人给制服了,因着动作过猛,毒液顺着血液流至全身,让他觉得身躯一阵僵硬,颇有几分难耐之感。一旁的太医见此情形,称之为大惊失色也不为过,毕竟楚尧乃是大乾王朝的圣人,若是真真因着中毒而损了身子的话,定然会动摇国本。
太医忙不迭的上前,此刻也顾不得所谓规矩,径直抬手为楚尧诊脉,但却发觉圣人脉象极稳,与常人并无差别。如此,诊脉的吴太医面色更为凝重,若是一般的毒药,会使得脉象紊乱,但这毒药却反其道而行之,真真是奇怪的紧。
一旁的安太后见状,涂了胭脂的唇紧抿,她清楚此刻是极好的时机,偏生理智还在,知晓若是趁此机会对楚尧动手的话,定然是弊大于利。毕竟阿峥只不过是个小娃娃罢了,还未长成,无法成为新的圣人。
安太后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可不欲白白为旁人做嫁!
“太医,圣人的身子到底如何了?难道那把匕首上头真涂了剧毒?”
听得安太后问话,吴太医自然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开口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那匕首上涂了剧毒,但臣见识浅薄,不知这种毒药到底自何而来,竟对人的脉象并无影响,好似未曾中毒一般。”
闻声,安太后娥眉一拧,称之为面沉如水也不为过。她已然将心中的动摇给压了下去,此刻瞧见楚尧青黑的面色,也知晓这毒药是极为烈性的,若是不快些寻出解药,之于身子定然有损,若是再严重些,影响性命便不妥了。
“可有法子诊治?”
吴太医径直摇头,道:“恕臣无能,还未知晓这毒药到底对圣人的身体有何影响,如此便不敢用药,否则愈演愈烈,便后悔莫及了。”
将吴太医所言收入耳中,安太后心下越发急躁,凤眸瞪着楚尧,恨得银牙紧咬。先前那宫人明明是打算刺杀俞蕴之那个贱妇,若是楚尧不上前挡了那么一下,也不会中了奇毒。便因着一个无子的贱蹄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真真是个不争气的!
瞧见安太后眸光之中的愤怨之意,楚尧也清楚母后与蕴之之间的龃龉。虽说楚尧现下因着和安之事,对俞蕴之心存芥蒂,但到底也不忍这小娘子受伤,方才上前挡了一下。
先前楚尧并不知这匕首上涂了剧毒,不过此刻知晓此事之后,他心头倒是涌起了一阵庆幸,庆幸匕首未曾伤到蕴之,否则以她的身子,定然受不住如此刚猛奇异的毒性。
楚尧只觉身体一阵阵发麻,他现下连抬一抬手指都有些困难,用力咬了咬舌尖,楚尧开口道:“吴太医,朕现下、周身、发麻,且连、内息也无法、调动,该如何是好?”
若是能够用内力将周身弥散的剧毒给逼出体外的话,楚尧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了。一旁候着的辛夷此刻将俞蕴之自楚尧怀中扶起,趁着此番动作之时,抬手隐晦的探了探楚尧的脉象,因着周身发麻的缘故,楚尧一无所觉。
感知到楚尧缓缓衰弱的脉息,辛夷眉头一拧,怎的也未曾想到居然是这种奇毒。
那匕首上涂抹的毒药算不得常见,并非大乾王朝之中的毒药,而是取自一种名为银环的毒蛇体内,若是被这种毒蛇咬了的人,先是会全身发麻,一动也不能动,这种毒并不会即刻置人于死地,但却会在七日之内使得生机消散,届时才会殒了命。
也幸而楚尧本身功夫不弱,倒也能稍稍抵挡这毒药。不过瞧着这人的脉象,想来是坚持不了几时了。
摘星楼之中一片混乱,即便这些宗亲们因着吃了*的吃食,导致腹痛如绞,但也及不上楚尧被刺来的惊心。因着俞蕴之昏迷的缘故,所以此刻并不清楚到底生出了何事。
内侍们抬着楚尧,将其送回了未央宫之中,此刻摘星楼大殿之内,便只留下一位太医,为这些宗亲诊脉。好在这些点心虽说不妥,但也不会伤人性命,即便最为嗜甜的那名王爷,此刻不过是与俞蕴之一般,径直昏迷过去罢了。
俞蕴之清醒之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揉了揉欲裂的脑袋,俞蕴之腹中仍是有些绞痛,瞧见辛夷面色苍白的守在床榻前头,问道:“怎的了,我并无大碍,只不过肚腹有些绞痛罢了。”
说着,俞蕴之还抿唇笑了下,毕竟许久未曾在辛夷面上见过如此仓皇的神色,真真是有些奇了。
辛夷只觉喉间一阵干涩,轻声道:“主子,陛下、陛下他遇刺了!”
闻声,俞蕴之陡然睁大凤眸,怎的也不敢相信辛夷吐口的言辞,不过便是一场小小的满月宴罢了,宫中侍卫也并非吃素的,再加之楚尧身手不错,怎会遇刺?
俞蕴之因着腹痛如绞的缘故,面色本就苍白的很,但此刻却现出淡淡的青黑,眼眶微红,瞧着当真让人心疼不已。辛夷本就怜惜主子,眼下见着俞蕴之这幅神色,颇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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