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蕴之转眼望着楚尧,眉眼处蕴着说不出哀痛。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在身边,说不好一辈子都不能相见,而留在身畔的小十一,却也离她而去,若是不强行将小十一带入宫中,想必这娃儿也不会落得此番下场。
俞蕴之含着泪,轻声开口道:“小十一还那么小,到底是谁能下如此毒手?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
此刻楚尧心头也极为难受,抬手环住俞蕴之的肩头,眼眶不禁微微发红,这是他的长子,现下被人谋害至死,偏生他自己还寻不出半点儿证据,着实是无用至极!
“蕴之,你放心,我会查出凶手的!我会还咱们孩儿一个公道!”
深吸一口气,俞蕴之抿了抿唇,挣脱楚尧的怀抱,冲着吴太医说道:“吴太医,如今已然查出了小十一的死因,便将其好生安葬了罢,这娃儿出世才一月有余,连牌位都不能立,便莫要再在人世间耽搁了,早些投个好胎,总比做了个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的好!”
在大乾王朝之中,孩子若是未满周岁,便连丧事都不可大操大办。小十一又是皇长孙,现下早夭,明帝是不会让一个已逝的娃儿占了皇长孙的位置!所以这孩子只能无声无息的去了。
俞蕴之此刻很想将权力抓在手中,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罢了,头上有着数不清的庞然大物,便连操办孩子的丧事也不能如意,这太子妃的位置坐的好没意思。
听得俞蕴之所言,吴太医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不忍怠慢,忙拱手说道:“如今事实真相已然查明,是时候可以下葬了。”
俞蕴之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子疏冷,小声说道:“既然殿下要给小十一一个交代,臣妾便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话落,俞蕴之兀自上前几步,行至小十一前头,抬手轻抚着这娃儿冰冷的面颊,俞蕴之凤眸之中蕴着一丝森寒之色。这一次,无论是哪个胆敢对小十一出手,她都不会放过!血债,只有血偿方才公平!
径直离开了安置小十一的灵堂之中,俞蕴之便回到了寝殿之中,只觉身子疲乏的紧。辛夷这丫鬟瞧见俞蕴之面上露出的疲态,径直上前几步,抬手揉按着前者的肩头,一股子温和的热流涌入身体之中,倒是减缓了几分身子的酸胀。
俞蕴之闭上双目,冷声开口问道:“辛夷,你去审问了刘氏,可得出了什么线索?”
闻言,辛夷手上动作未停,答道:“在小主子出事之时,刘氏陷入了昏迷之中,这妇人言道她嗅到了一股子异香,想来是因着迷香的缘故。后来奴婢又去了厢房之中查探,发觉这种迷香倒是并不如何常见,与安息水一般,都不是咱们大乾王朝的药材。”
“说不准这次谋害小十一的凶手,便是先前对齐玲珑出手之人,那人藏得也真是够深,此刻居然将主意打在了东宫头上,也不知到底是哪位皇子的生母,方才这般急不可耐的为自己孩子铺路?”
在宫中有幸产下皇子的,只有寥寥几个。如今太子楚尧、五皇子楚峥、七皇子楚岳都是安贵妃所出;而二皇子楚孟,则是齐妃所出;三皇子楚卿,乃为吴采女所生,虽说出身鄙贱至极,但好歹记在了秦皇后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出。四皇子与六皇子的生母都是万皇贵妃,这妇人也是个出手狠辣的,到底是不是她?
秦皇后、万皇贵妃以及安贵妃现下都在京郊行宫之中,宫中留下的,只有齐妃一人。不过二皇子楚孟纵情山水之间,素来不喜争权夺利之时,齐妃性子恬淡,日日抄经礼佛,怎么看都不似个心狠手辣的,着实没有对小十一出手的理由。
至于安贵妃,虽说这妇人不喜小十一,但皇长孙之于东宫的作用,其还是分辨的清的,自然不会拎不清,残害了自己的嫡亲孙儿。
这般一想,能对小十一出手的,便只有万皇贵妃以及秦皇后了。宫中可没有什么良善的女子,即便不是她二人出手,想必小十一早夭的消息传到她们耳中之时,也不由欢喜非常罢!
俞蕴之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辛夷,若是那人再出手的话,你可能辨别出药材的相似之处?万皇贵妃与秦皇后身份都不是个简单的,将人手派到她们二人眼皮子底下,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便只能再次等到那人出手了。”
闻声,辛夷笃定的颔首,说道:“主子您便放心罢,那人素喜使用藩国的药材,便是因着太医见着那些药材的机会少些。不过那人却未曾想到奴婢也精通药理,自然是不会防范,只要其还待在宫中一日,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辛夷清秀的小脸儿上也显出一丝冷意,俞蕴之拍了拍辛夷的小手,发觉这丫头的手与寻常女眷不同,满布着粗粝的茧子。想起辛夷乃是药人出身,俞蕴之心头也颇有几分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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