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过后便要守岁,因着俞蕴之怀有身孕的缘故,身子到底也有些经不住劳累,困乏的厉害。楚尧见状,便先派人送俞蕴之回到东宫,自己留在舞阳宫随着众人宴饮。
俞蕴之将回到东宫之后,听雪堂那处便派来了名为春宜的女官来了舒敬轩,此刻俞蕴之早便准备歇息了,知晓春宜到了此处,便冲着辛夷吩咐一句,道。
“辛夷,便由你随着春宜去听雪堂一趟,想必是齐玲珑受不住日日被安息水折磨的痛楚了,方才差人来了舒敬轩。若是她求你诊治的话,便应了她即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东宫的女眷算不得少,多了齐玲珑一个也不算什么。”
闻声,辛夷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寝殿之中,将雕花木门仔细阖上,去了正殿之中见着了春宜这宫人。
此刻春宜一见着辛夷,便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手紧紧拽住辛夷的袖襟,眼眶通红着道。
“辛夷姑娘,主子请您过去,奴婢也不知到底生出了何事,只是主子心急的厉害,脾性也有些急躁,若是开罪的辛夷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辛夷面色不变,她自然是清楚齐玲珑为何急躁,那安息水的毒性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反而会弥漫到全身之中,倒是身体的皮肉随着手指一点点的溃烂开来,如今想必是齐玲珑发觉此点,方才忍受不住了罢。既然主子打算留齐玲珑一命,救治她也并无大碍。
辛夷与春宜一起往听雪堂行去,而俞蕴之在沐浴之后,便径直躺在床榻之上歇息了。
等到辛夷归来之时,天光大亮,这丫鬟估计也费了不少劲道,额间满布汗水,遇上冷风一吹,登时便凝成白霜。俞蕴之见着辛夷累成这样,也不免有些心疼,赶忙让这丫鬟前去歇息,饶是如此,辛夷仍旧染了风寒,想来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痊愈了。
因着辛夷染了风寒,今日俞蕴之入安贵妃所居的永宁宫中请安时,便由白芍半夏随在身后,待踩在永宁宫门槛之上,俞蕴之只觉脚下一滑,身子再也站不稳当,径直便要栽倒在地。一旁扶着她的白芍见此情形,连忙惊叫出声,赶忙拉了俞蕴之一把,却仍是没有止住势头儿。
俞蕴之此刻直接跪倒在地,倒是没有摔着肚子。饶是如此,那股子难以言喻的绞痛仍在她腹中冲撞,让她疼的面色煞白,红唇也失了血色。
见状,赶忙有宫人疾步上前,将俞蕴之搀扶起来,后者余光一扫,发觉先前踩着的那石阶儿,在日光映射之下,竟闪过一道亮光,分明是早便结了冰,因着有一层薄雪覆盖,俞蕴之这才中了招!
此刻俞蕴之被带到了永宁宫的偏殿之内,而后处于正殿的安贵妃得了信儿,也顾不上旁的事情,径直行入偏殿,差人去请了太医,面上的急色也未曾消褪半点儿,若是俞蕴之这一胎当真保不住了,那该如何是好?阿尧的太子之位可还稳当?
俞蕴之可顾不上安贵妃的忧虑,此刻她着实疼的厉害,身上原本着了一件素色的裙衫,现下裙衫上现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显然是见红了。安贵妃一入偏殿,便瞧着这副情景,登时便觉得眼前一黑,差不点栽倒过去。
等到安贵妃缓过劲儿来,疾步行至俞蕴之身畔,不住地数落着,斥责道。
“你们这些丫鬟一个个可长眼睛了?主子怀着身孕,不照看的稳妥些,当真是失职!来人啊,将这两个丫鬟拉出去,一人赏十板子!”
听得这话,俞蕴之心头也升起了一股子不虞,急声道。
“母妃,今日之事与她二人无关,这永宁宫的石阶儿上头,不知为何凝结了一层冰,儿臣踩在上头方才站不稳当,摔倒在地。”
闻声,安贵妃又惊又喜。喜的是俞蕴之此刻能如此顺当的开口,说明身子的情形大抵并不如何糟糕;而惊诧则是因着俞蕴之先前所言,永宁宫的石阶儿日日都有宫人打扫,即便是数九寒天,也不会凝结成冰,这到底是怎的回事?难不成有人刻意谋害俞氏?
正在安贵妃思量之时,太医便入了永宁宫中,仔细的为俞蕴之诊脉,半点儿不敢怠慢,毕竟这位可是当朝的太子妃,等到明帝仙去之后,说不准太子继位,这位便会成了尊贵非常的皇后。
一旁的安贵妃见着太医为俞蕴之诊脉,心下颇有些忧虑,急声开口问道。
“太子妃的身子如何了?腹中胎儿可安好?”
安贵妃对俞蕴之一向不喜,但之于起肚腹之中的娃儿,却是极为在意的。毕竟嫡长子按理而言可承继宗佻,若是有了嫡子的话,楚尧的太子之位才会更加稳当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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