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被那人侧手携抱在怀中,眼见得此人面上覆了块黑巾,只留双眼露在外面。脚下奔挪逾飞之际耳旁生风,四周的屋巷纷纷朝后疾退。又想是怕震到了自己的伤处,上身竟而端直稳稳不动。
他觑着此人这般做法,显然是绝无恶意。心底转而为之一宽,又想:“这汉子的轻功身法居然能如此之快,我便是空身独行也难以办到。何况他带着一人脚力仍能这么了得,凭着此点我便是万万比不过的。”
柳少阳念转及此,两人已到了安东县的城垣之下。那城郭墙垒高达四丈有余,柳少阳本想这汉子定要歇下脚来,取出钩挠再行攀越。
谁知那人既不用长绳飞索之属借力,身形就连顿也未顿一下。径直足下连踩,拾着砖缘腾身而上。只晃眼的功夫上下如履平地,已轻落在了城外的丛草之中。柳少阳眼瞅这人飞檐走壁的功夫娴熟如斯,心头惊诧之余联想起那逼退蒋瓛的剑客,蓦而想到一位旧日的故识来。
那人横携着他一口气奔到城外,仍旧是拔腿飞驰不歇。又过得数盏茶的功夫,行到了一处林间的山神古庙前,方才停了下来。
那蒙面的汉子甚是谨慎,顿足之际朝后回望。笃定没有点子尾随跟来,这才推开庙门举步入内,将柳少阳轻轻放在了殿心的台案之上。接着伸手探在了柳少阳的两臂关节处,双掌运劲将脱臼的臂膀接了回去。
柳少阳勉力坐起身来,朝那人上下打量,说道:“搭救之恩永铭五内,敢问足下可是‘鬼影追风’卫兄弟么?”
那汉子摘下面巾,现出一张瘦长高颧的脸颊,嘿嘿笑道:“柳左使,想不到这么多年未能谋面,你竟还能记得兄弟我的名号!”
原来这救他到此的蒙面人,正是当年在中州与柳少阳结识。后得了柳少阳的臂助机缘巧合,拜了崆峒怪叟凌无虑为师的卫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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