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磊打马赶到位于蓟州军镇时,已经是天黑了,明日就是中秋,军镇两万余官兵听说他来了,以为他是来慰问的,组团在军镇外欢迎,仪式也算隆重了。
蓟州军镇位于原蓟州城内,由于此镇北结蒙古朵颜三卫,东接明朝永平府,是为边防重镇,经过半年多的建设,蓟州城也小有规模,十几米高的城楼全部是砖石砌成的,建设期内使用了数以千的俘虏,都是从边界上俘虏来的蒙古人。
虽然远没有北平城大,不过也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城头上还架有几十门新制火炮,再加上城内有两万精骑,就算是有数万强敌来攻,也休想攻破。而且北平军的骑兵可不惧怕野战,更不会固守一城让来敌围攻,再加上骑兵的高速机动性,远在昌平的北平军也能快速来援救,五万北平军主力,加上主场作战,消灭五六万强敌并非难事。
万磊与官兵寒暄了一会,就进了军镇,在中军大营中坐下,周天寿早已经让人把审讯的供词准备好了,就等他过目。他翻看了一会,就道:“这些俘虏是谁捉到的,把他们带上来见我。”
其实,从审问的供词来看,那个自称是蒙古大汗的人很可能就是蒙古现任大汗——坤帖木儿汗,这家伙两年前继位为蒙古大汗,不过却是蒙古鞑靼部首领鬼力赤的傀儡,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的那种。
据供词人称,这位年轻的坤帖木儿汗也够倒霉的,本来当傀儡还算是衣食无缺,不过不久前,北元发生了动乱,身为北元太师的鬼力赤与身为知院的阿鲁台不和,两边兴兵对掐,打得个你死我活。
北元内部失了火,这跟万磊也不无关系,鬼力赤之所以跟阿鲁台死磕,除去权力争斗不谈,主要还是为了争夺蒙古高原上那为数不多的碱湖,因为碱可以用来跟顺天府交换粮食,而粮食事关部族的生死,为了部族利益,两边自然要死拼到底。
坤帖木儿汗作为池鱼,也深受殃及,就在半个月前,阿鲁台乘鬼力赤不注意,就出兵把傀儡大汗劫走,也想学鬼力赤搞挟天子以令诸侯,奈何他本人实力不如鬼力赤,一战就被打得落荒而逃。
而阿鲁台自然不甘心失败,为了东山再起,居然把大汗拉到蒙古东部的朵颜部,并被用来当抵押,阿鲁台联合了朵颜部的首领脱儿火察,再次出兵西伐,跟鬼力赤死拼。
坤帖木儿汗虽然当了几年的傀儡,不过身上还是留着祖先的狼血,自然不会一直甘于当傀儡,所以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朵颜部大军西出,看守又松懈之机,在一些亲信死党地保护下,逃了出来。
朵颜部见傀儡大汗跑了,马上派人狂追,一跟你追我逃,坤帖木儿本就不多的亲信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在长城边界上非常不幸地落入了北平军的伏击阵地中,并非常倒霉地被北平军捉了当俘虏。
万磊把手上的供词放下,这时两个一身满是彪悍之气的大兵被带了进来,万磊站起来,右手握拳贴胸,冲他们行了这记军礼,他们立马立正挺胸昂头,身子站得笔直,回了一记最正规的北平军的贴胸礼。
“坐。”万磊一指对面一张条椅,自己就坐到他们对面。这两个大兵倒也不多言,干干脆脆地坐下,腰还是挺得笔直,坐等万磊问话。
万磊指着附在供词连上的俘虏画像,冲他们问道:“这个人是你们俘虏的?”
“是。”两人整齐地回答着,北平军的兵都是中气十足,声音自然就比常人大上几分。
“跟我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万磊问道。
“当时,我与周强一起外出野训,后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大兵开始讲述,他的话不多,不过也算有条理,很快就把事情的过程都说了一遍,后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先生,难道咱们执行任务出错了?”
“没有,你们出色地完成了训练任务,我只是循例问问而已,你们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万磊当然不会把捉到不该捉的人的责任推给小兵,他们只不过是命令的执行者,只要认真地执行了命令,就没有任何过错,就应该奖赏。
至于执行命令过程中而致使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责任也不在他们,而是发布命令的军委,直接的来说,这件事就是万磊自己的责任。万磊当然不会推卸责任,更不会把这两个大兵当成是麻烦的制造者而另眼相看。
一听到万磊这么说,那两个大兵也就放心了,另一个大兵鼓起勇气,问道:“先生,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咱们北平军一向是公平公开的,只要不是机密,官兵都有权询问。”万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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