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不想放了俘虏,只是总得有人下井开矿,而马匹又不能像人那样下井劳动,要来也是无用啊。”赵鸿儒早就明白万磊这是在借机敲竹杠,不停万磊说话,就抢先拒绝了。
“我方确实很需要这些俘虏,贵方向来仁义,难道就不能忍痛割爱吗?”阿鲁台还是不死心,非得把俘虏弄回去不可,毕竟对于被明朝打得元气大伤北元来说,人口是最珍贵的资源。
“这个...”万磊闭目深思了好一会,最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既然贵方执意要俘虏,我方也不好再拒。这样吧,一个俘虏四匹良马。”
“一个俘虏四匹良马?这,这也太贵了,你们这是在借机敲诈勒索。”没等阿鲁台发话,一个随行的使者倒是先跳起来反对道。
“您若嫌贵,就别换了,我们还觉得价低了呢。”赵鸿儒立马针锋相对,又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是你们大元的天下,以前那些赔一口羊就值人条命的陈年老帐,不能当作现在的行市。”
“好,一赔四就一赔四,什么时候成交?”阿鲁台一咬牙,应承了下来。
“那些俘虏已经押到北平城了,很快就能带过来,随时都可以交易。”万磊泯了一口茶,又道:“至于盐铁茶布等货物,也运来了,现在就可以交易,只要把相应的物资带来,东西就可带走。咱们顺天府一向以仁义为先,决不会店大欺客。”
“鄙人先要回禀大汗,得旨之后才能答复。”阿鲁台起身行了一礼,就告辞准备离去。
万磊却一摆手,示意他先别走,接着又对侍卫一摆手,侍卫得令,马上去搬来了一口大箱子,箱子里面装有一个新制的大时钟。万磊一指这时钟,道:“贵方远来辛苦,我方无甚珍宝相送,特送上一个时钟,作为你我双方友好的见证。”
“时钟?是为何物?”阿鲁台好奇地问道。
“时钟是用来记时的,跟时漏的作用是一样的,只是时钟记时更加精细,一天分为二十四小时,每小时还分为六十分钟,每分钟还能分出六十秒。在这个时钟上,一眼就能看出现在是下午两点十七分四十二秒,这是不是很直观啊,贵方大汗应该会喜欢的。”
“确实非常精致,鄙人先代大汗,谢过贵方厚赠。”送到手上的礼物,阿鲁台当然不会拒绝。
把时钟送出去了,万磊也不再留客,送客出到关城门外这才返身回来。一直护卫在一旁的赵雪儿一脸不高兴,特别是万磊把时钟白送人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雪儿虽然生在明朝长在明朝,不过平时没少听父辈说起过当年北元统治的残暴,对蒙古人的仇恨早就深入骨髓了,狠不得把鞑靼赶尽杀绝的。现在万磊不但准备把俘虏放了,还白送东西给鞑靼,这让她非常看不过眼。
“你为什么对那些鞑子那么好?”一回到营帐,见四下无人,赵雪儿就质问道。
“我对鞑子好吗?”万磊反问一句,见赵雪儿又要发飙,就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不得急不得。”
“就算是现在不急着找鞑子报仇,也不用白送东西给他们啊,那个时钟可是赤心赤诚两师弟的心血,送给这些鞑子,真是明珠投暗暴殄天物。”
“你啊,终究是个女儿身,太小家子气。”万磊微微一笑,在赵雪儿的鼻子上点了一下,又神秘地笑道:“世上有一种外面非常美丽的魔盒,里面却装有人世间所有的邪恶——贪婪、嫉妒、欲望、杀戮和恐惧等等,得到魔盒的人非但得不到幸福,还会面临无尽的灾祸和痛苦。”
“说得这么玄乎,谁搞得懂你啊,我看你是故作玄虚。”被人取笑了,赵雪儿自然不服气。
“呵呵,当一个人拥有别人都没有的东西时,往往招来的不只是羡慕,还会有嫉妒,甚至还会招来暴力血腥。”
“哦,原来你是要挑拨鞑子的关系,让他们内斗。”赵雪儿可不傻,听出万磊要干什么,不过不无担心地说道:“只是一个小时钟,恐怕还不能让他们内斗啊。”
“一个小时钟当然不能,以后我还会不停地给人送各种精制且实用的礼物,不过这些礼物都是独送一份,至于它最终落到谁的手上,我就翘首以待了。是谓二桃杀三士,讵假剑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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