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回来,”顿了下,他又叮嘱道:“你刚出院不久,喝酒的事情让周明安做。”
唐眠嘴里应着,心里却叹了声,周明安酒量还不及她呢,这事让周明安做肯定得搞砸。他就跟个小公举似的,没谢菲和他爹护着,他哪能顺风顺水混到今天。
她出去买了盒酸奶,喝完后再次回去准备再接再厉。
刚推开包厢的门,唐眠就见到周明安醉得跟一坨泥似的躺在沙发的边沿上,不过姓周的老板也不行了,喝得摇摇晃晃的,在台上扯着嗓子鬼吼。
唐眠面带微笑重新坐下,说:“不好意思,刚刚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几位老板久等了,我自罚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酒杯,一位洪姓老板拍着胸口说:“唐经纪人就是豪气,难怪能把江意捧得这么红。”
唐眠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到周明安身上。
洪老板是只老狐狸,不接唐眠的话题,非得让唐眠唱首歌。唐眠唱了周明安的歌,这时已经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了,她咬牙坚持,又喝了两轮,洪老板也有些醉了,终于开始提起赞助的事情。
唐眠忽然想起出院的时候,医生千叮万嘱的,伤口没有痊愈之前不要喝酒。
手臂疼得厉害,胃部也疼,唐眠觉得有冷汗从额上不停地滚出。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股拼劲,不拼到最后绝不罢休。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狐狸终于松口提起合同的事情。唐眠忍着痛,把合同给签了。
印章一盖,她收起合同把几位老板送了出去,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无暇顾及,踉踉跄跄地奔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的。
“眠眠……眠眠?”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唐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后又重重闭上,陷入黑暗的世界。等唐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鼻子就闻到熟悉的医用消毒水味道。
她睁开眼,身侧的点滴吊瓶剩下一小半,床沿趴了道熟悉的人影。
“意。”她小声地喊了句。
床沿的男人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登时绷直了身体,看了她很久,才缓缓放松,轻声问:“要不要喝水?”
她点点头,在他倒水的时候,又问:“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得了胃溃疡,手臂的伤也复发了。”
唐眠木讷地摸了摸胃部,不太在意,又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晚吗?”病房里的水机只剩最后一杯热水,他拿了另外一个玻璃杯,互相兑着,等水温了才递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
他不肯松手,她只好作罢,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
江意说:“我怕你应付不来,从澳门直接飞回北京了。”他动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眼睛四处瞟着。这时,有人在病房外敲了敲门,不一会周明安进来了。
他提着一个果篮,看了江意一眼,被他冷冰冰的眼刀子剜得心虚,中气不足地对唐眠说:“你好点了吗?”
唐眠说:“好多了,就是有点胃溃疡,不过不碍事。”见周明安被江意瞪得不自在,她又说:“江意,我想吃苹果了,你给我洗一个。”
江意没动,淡淡地说:“你现在不能吃苹果。”
脚一翘,直接坐下,跟一尊门神似的横在她和周明安之间。她只好对周明安说:“合同我在这里,你帮我带回公司。”周明安说好,接过合同的时候,又被江意冷冰冰地看了眼。
他手一抖,也不想多逗留了,客套话也不说脚底抹油似的离开。
唐眠说:“你别为难他,他酒量不好,昨晚他也是尽力了。”
“我没有为难他。”
你刚刚那样子像是要吃了他好吗!
江意又说:“昨天半夜我赶回来,在厕所见到你毫无生气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当时你还小,却浑身血淋淋地抱着我,跟我说你要死了。”
他的语气特别平静,可她却从中听出强力抑制住的悲伤和痛苦。
她不知道那段遗失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可于他而言,却像是一场走不出的噩梦。
他抓紧她的手。
“答应我,以后不要勉强自己。”
她被抓得生疼,可是更加心疼他,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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