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并未相对,简秋可以从诸葛钰此刻目光的凝聚,大抵估摸出还是留意着那方的是非马车之处。
只一眼,简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诧异,一时之间,并不开口,深深看了诸葛钰一眼,目光便是移开,瞥向车窗之外,远远地朝着街巷的深处望去,只见那一抹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这才全然放下心来,她知道,公孙子谦算是全身而退了。
车厢之中陷入一片的沉寂,三小姐简依柔的视线却还是落在车窗之外,半倾着的身子没有收回,杏眸之中流动着担忧的神色还有并未完全褪去的惊讶震惊。
那方围堆的人群作鸟兽散般,显得十分空旷,甚至不少的摊贩也是索性移开了摊子,乞丐们都一一被兵卫钳固着身子押着有序离开了。
而原本被人群冲散的简府家丁此刻已经三三两两都回来了,不过各个脸上就如同霜打了茄子一般,面如土灰,很显然没有想到事态会变成这般情形,连连都是跪在了简于磊的身子,跪了一大片,看样子便是求饶了。
简于磊心里头正窝着一肚子火,如今眼见着现成送上门来给他当出气筒的,一脚就踹在了离自己最跟前的家丁胸口上:“一群废物,关键的时候,各个都没影没踪了,简府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那家丁真的是苦不堪言啊,这分明不就是大少爷您的意思么,然而这样的内情又怎么可能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要命了不成,只得打破牙齿和血吞,瑟缩着身子匍匐在地苦苦求饶。
确认了车厢之中的简芯并没有什么大碍,诸葛晏告了辞,便抬步离开了车厢就近处,此刻京兆尹也已经让兵卫将乞丐都押解妥当了。
见诸葛晏抬步走来,京兆尹拱着手笑说道:“晏王殿下,下官已经将一干闹事之人尽数擒获,这若是无其他之事,便要先行带人回衙了。”
诸葛晏点了点头,目光略见简于磊皱着眉此刻正看着另外一处,顺着简于磊的目光望去,只见隔得有些远的地方,正停靠着一辆样式分明便是与简府一般相同的马车,想到方才与自己并行的诸葛钰突然离开,一下子明白过来。
收了目光,诸葛晏看着京兆尹,淡笑着说道:“京兆尹大人自去,如今多的乞丐闹事,怕是要忙活不少功夫的。”
“哪里哪里,下官本分之事罢了,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下官留下一些兵卫护卫,毕竟今夜节庆元宵之日,加之无宵禁,多些人护卫总是好的。”京兆尹笑着道。
诸葛晏一听如此,唇角的弧度加深几分:“如此,有劳大人关照了。”
又是几句寒暄,京兆尹这才告辞带着一众闹事的乞丐,由着自己的兵卫押解而去。
走出了商街一段的距离,京兆尹目光往前一掠,只见公孙子谦已然翻身下了马,一手牵着马绳,独身站在不远之处,京兆尹的面色顿时就是一沉,倒是不忘交代好身后的一众事务,嘱咐了当先的兵卫长一番话。
兵卫长得了令,带着乞丐们纷纷往京兆府衙门而去。
直到人走远,京兆尹才快步朝着公孙子谦走去。
“见过燕伯。”公孙子谦已经对着京兆尹燕鸿就是恭敬一礼。
京兆尹燕鸿早就是黑了一张脸:“别,这声燕伯我可是当不起,你呀你,这事闹的太大了,竟还是将我蒙在了鼓里,今日晏王爷骤然而来说了乞丐聚闹一事,我还觉得怪了,方才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你,我便知道此事和你脱不了干系,不怪乎昨日还来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公孙子谦难得面上流露出几分笑,倒也不反驳,任由京兆尹说着。
燕鸿眼见公孙子谦不辩解,心头的闷气慢慢也下去了,无奈地说道:“行吧,你这小子,占着我与你父亲当年的事在我这讨巧,记住了,可没下回了。”
如同早就料想会是如此一般,公孙子谦对着京兆尹燕鸿又是一礼:“子谦在此谢过燕伯了。”
京兆尹燕鸿摇了摇头,转而朝着前头不远的京兆衙门而去。
一场的纷乱告一段落,简依柔看着已经确定脱了麻烦的那方,这才收了身子,重新坐了回去,转眼朝着车厢外头看去,就看见诸葛钰正皱着眉看向自己对面所坐的二姐简秋,随后竟是一言不发地跳下马车离开了。
简依柔吃惊于诸葛钰的冷淡和冷漠,目光不由得就尾随着诸葛钰,再次望向车窗之外,眼见诸葛钰到了诸葛晏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各自翻身上了马,便是朝着她们的这条官道而来。
两人的马并未从简依柔的身侧而过,倒是擦着简秋的车窗缓慢而过,简秋眼角余光所见,只见马上的诸葛晏的目光正带着探寻的视线看了进来,不期然间,四目有一瞬间的交集。
少女的面容掩藏在面纱之下,让人看不清到底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尤其是简秋黛眉之下,那眼底流泻的却是一派的平静,不同于简芯极力掩饰仍旧带着的惊慌,而就在不久之前,诸葛晏也是目睹了简秋这方的马车被无赖围堵的情形。
这样的乱而不慌,诸葛晏的心中渐渐对这个简府的二小姐简秋越发起了一种微妙的心思,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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