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车后温晴就被人一直抗在肩膀上走,左拐右转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临空半浮不着地的温晴身体颠簸的难受,胃部上下翻涌,神志恍惚间,忽然身子被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这下摔得的温晴晕头转向,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
‘嘶’遮住眼睛的那块黑布被人粗鲁的解开来,强烈的光线蓦地冲进了温晴的眼睛里,刺眼的光线使得温晴赶紧闭上眼睛,待那不识的感觉过后才慢慢睁开了眼。
视线逐渐清晰,温晴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劣迹斑斑的木材桌椅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堆放在那没了一半玻璃的玻璃窗底下,地上很脏,到处有纸皮灰屑乱飞,几个啤酒瓶东倒西歪的在地上洒落,还有数根焦黑的烟头····总之一句话,很典型的绑架犯该蹲的窝。
“哟,美女,还记得我不?”一道自以为很绅士的声音响在温晴后侧。
温晴转过头,看见一张劣迹斑鸠的八仙桌上坐着一个痞子流氓打扮的年轻男子,他脚下踩着一张缺了一角的椅子,脚还不停的抖着,腿上坐着个搂住他脖子的年轻女郎,但是穿着暴露的及大腿根的紧身裙。他旁边坐着同样和他打扮类似的男子,只不过那个男子脚上没搭在椅子上,而是随意的摆放。
周围有五六个身着黑衣黑酷的壮硕男人,他们也不知道感不感觉的到冷,竟三四个都穿着背心,喷张的肌肉鼓起,撑起了那薄薄的背心,本该是力量美的肌肉,看在温晴眼里只觉得很恶心,两条手臂上全都纹上了色彩斑斓的刺青,从肩膀攀沿而下,一副黑帮混混的摸样。
温晴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没侧门,四角全都砌墙封死,唯一的门估计就只有她进来的那道,那群人有十个大概,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异能使不出,想到这,温晴半垂的眼微眯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不记得”温晴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吊儿郎当邪气很浓的年轻男子,他,怎么那么眼熟?
“靠,你这臭婆娘····嘿嘿,不过有个性,我喜欢!”何介听到自己心心念念一直要报复的美人竟然不记得他,怒火霎时直往头顶冲,但是看见坐在地上就算手脚被困住也冷静处之的美人,他心情一荡,顿时就好了起来,欲要怒起的身体随即坐了下来,手抓上怀中的妖娆女郎丰满的胸部,跟旁边的男子相互交换了个阴险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你有什么目的?”温晴了无遽容的看向何介,平静无波的声音问道。仿佛此刻的她不是正处于被绑架的那一位,而是与朋友出来喝茶聊天般自然。
“目的?哈哈···当然是为了报我的心头之恨啊!”何介一想起当时面子里子都被这臭女人丢光时他就狂怒的想要杀死她,不过,她脸蛋这么漂亮,倒不如····
何介垂涎的双眼紧紧的从上到下打量就算被绑成一团的温晴也清晰可见她那玲珑有致的好身材,思此,何介只觉得一股热火直往下腹冲,喉咙饥渴的上下浮动。
温晴看到这样的眼神,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果然,只见何介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妖娆女郎,不理会那女郎传来的嗔嗲,兀直朝坐在的地上的温晴一步一步走来,那垂涎欲滴的眼珠仿佛快要突出来似的紧盯着温晴不放,就像一只丑陋却阴狠的蜘蛛缠住了不小心落入它织的网的蝴蝶般饥渴狂热。
温晴神色不动的看着何介的到来,眸光瞬间变得阴暗,深邃的漆黑双眼中任谁也瞧不出一丝波动。
就在何介的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时,温晴殷红的唇蓦地勾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你这样绑着我,不怕破坏了你的好兴致吗?而且,我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女孩,难道你还怕了我不成?”明明声音很冷淡很平静,但却成功的阻止了即将触碰到温晴娇嫩的脸颊的咸猪手。
“老大,我看她说的也对,这样绑着她你做的也不尽兴,倒不如松开了她,还比较辣一点呢!”那个明显是何介同伴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同样身着暴露的女郎,他的手不停的揉遢那女郎的胸部,淫笑着对何介建议道。浑浊的眼眸仿佛像是即将见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一样顿时闪过一股浓浓的**,揉遢着女郎胸部的那只手霎时更加用力了,惹得女郎痛极轻呼,画着浓妆的脸飞快的闪过一丝扭曲之色,但是很快的就掩饰下来了,反而挺起胸部对着那男子欲拒还迎的轻嗔。那男子手中的动作更加猥琐起来,手直接伸入女郎胸前的衣裙,直接手贴肉的罩住了女郎丰满的胸部,那香肠似的的大嘴猛地俘获住女郎的嘴巴,眼看一场活色生香糜烂的画面就要在他们面前展开。
温晴看的眉尖稍稍扭紧,心里翻江倒海的胃汁扰的她几欲想吐,但却被她死死的压制下来。看来这群人已经习惯了当场做这种事情。她知道,对付这种人,一味的讨好与谄媚,只会换来他更加毫不留情的揉虐。
“嗯····绑着的话做确实不怎么爽,哼,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何介闻言思索几秒,目光灼灼的盯住温晴,冷笑了下,随即眼神示意下属过来解开温晴的绳子。
“小美人,来,小爷现在就来疼你~”何介淫笑着就要朝温晴扑来,而温晴的掌心也快速的运起热流。
就在两人即将对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大门突然被人狠狠的踢开····
何介一愣,停住即将抚上温晴身子的咸猪手,跟着众人的眼光齐齐望向大门。
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强烈杀气的异常高大男人背光而站,眼神犀利暴怒,凛冽桀骜的气息铺天盖地朝众人镇压而来。
“敢绑架我的人?”男人眉眼间闪过浓浓的戾气,阴鹫的声音犹如地狱归来的死神般低沉阴冷,一步一步的朝那已经傻掉的众人走来。
萧沉毅?温晴也怔愣了,手掌心的热流蓦地消散不见,整个人傻傻的看着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般的萧沉毅,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大,赶紧抓住那个女的”从心颤中第一个回神的卢方朝着呆愣傻住的何介焦急的大吼,一把将怀中的女人狠狠推倒,起身跑去欲要抓住温晴。
何介被吼的一个激灵,神志瞬间回复到脑海,但是他没有遵照卢方的话要抓住温晴,他恶从胆边生,怒吼一声,张牙舞爪的猛拳就要挥上温晴。
但温晴岂是何介能抓住的!
‘呼’凌厉的拳风呼啸而过,就在庞大的拳头快要挨着温晴时,她居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悄然避开,就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万花丛中翩然飞舞似的。
温晴避过重拳,绕到何介背后,以一计勾脚,狠狠的打在何介的小腿肚上。
防守不及的何介被温晴用尽全身力道的踢中竟然也只是微微踉跄,然后怒极的何介就像发狂的野兽般,睁着猩红的眼睛发狠的将拳头挥上触手可及的温晴。
“你找死!”响彻天际的一声怒火,何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用铁拳狠狠的击中下巴,顿时他的身子犹如一只破败的风筝飞到了墙角,激烈迸出的鲜血瞬间将何介嘴里争先恐后的出来,瞬间浸满了整张脸,他萎缩着身体在地上痛极哀呼,蓦地,两颗染血的牙从那倾盆大口中脱落而出。
何介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双眼瞪着地上,用颤巍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两颗血牙,随即眼里闪过一股浓浓的杀气与愤怒,面色狰狞忍着痛朝他的属下咆哮:“给我抓住他们!”
已被萧沉毅搂紧怀里的温晴蓦地撞上一道坚硬的胸墙,娇嫩的额头一下子便红了,可是萧沉毅来不及细心呵护,因为那些人已经迫在眉睫的逼了过来。
“哼,雕虫小技!”萧沉毅冷哼,眉眼一煞,一只铁臂抱住温晴,另一只则狠狠的挥中扑身过来混混的肚子,击力道不弱的勾拳,将混混打得鼻涕、鲜血满脸都是,根本无丝毫还手之力的倒在地上。
“啊····”
“啊····”
那两个女郎惊恐的尖叫,抱成一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
其余想要扑上来的混混不禁胆颤,欲冲上的脚步已经迟疑,只需一拳便将他们这帮人算是大力士的人击倒在地,力道之大,令人胆寒。
“给我抓住他们,如果谁抓住了,我爸就给谁五万块!”何介看见自己得利的属下竟然会怕那个男人,双拳狠狠捏紧,额上青筋暴起,一句疯狂沙哑的嘶吼对着他们咆哮。
五万块!众多混混闻言眼睛一亮,五万块可以让他们不用出去拼死拼活花天酒地一个月都嫌多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些被钱袋子冲脑的混混,五万块的诱惑足以让他们将命豁出去拼了。
于是,六个混混全都齐体猛扑上来。
“小心!”温晴惊呼,她怕萧沉毅因为她而碍手碍脚,对方可是六个跟他体型差不多的彪汉啊。
“呵呵,小乖,放心!”萧沉毅心里一暖,朝着怀中的小人儿安慰的笑了声,随即抬起脸,冷冷的看着那六个张牙舞爪的混混,眼里闪过一丝蔑视。
萧沉毅将因为温晴被绑架而满腔怒意集中到他右拳上,一个挥满力道的右钩拳划破空气,‘彭’的一声击打在最先冲上来的混混的头部,温晴甚至能听到那个混混脸颊骨断裂的闷响。
因为恐惧而跑到何介身边的卢方闻言心里狠狠一颤,惊恐的瞪大眼睛盯住在人群中抱着女孩的男人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的得利下属给打倒的男人。
“老、老大,我们赶紧跑吧,不然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只知道花天酒地私生活糜烂的卢方哪见过这等仗势,脚都快颤动的站不直了,结结巴巴的对着倒在地上抱着下颌呻吟不止的何介说道。
“对对,赶紧跑!”何介也是慢慢惊憾的看着一个一个属下倒下,求生的本能瞬间克服了下颌的疼痛,跌摸打滚挣扎起身。
“哼!”冷冷的笑声在正欲逃跑的卢方和何介身后响起。
心颤的感觉传遍卢方和何介的胸口,何介反应过来,怎么没听到他属下的声音了?恐惧地瞪大浑浊的眼睛,他猛地回头看,只见那男人犹如染血的修罗抱着娇小的女孩阴沉向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何介和卢方骇然,猛地面面相觑,霎时齐齐一白,颤微的腿一软,瞬间跌倒在地,双手伏地,颤颤发抖。
“饶、饶命啊~”腿抖得犹如在寒风瑟瑟下的叶子般的卢方,已经抗压不了萧沉毅强大的怒压,跪在地上低低求饶。
“闭嘴!”萧沉毅却脸色一变,对着他厉声喝道:“你们为什么绑架她?”
作为主谋的何介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偏体生寒,何介向着那可怕目光的源头望去,正好看到萧沉毅那一双阴冷却又饱含愤怒的双眸,他脸色一变,低着头不敢回视,更加不敢说,只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不、不关我的事,都是、都是何介指使我的,饶、饶命啊”卢方伏缩在地上,抖动缩成一团的身体面对萧沉毅通天的怒气,吓得毫不迟疑的出卖了何介。
“混账!”何介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平时对他俯首称臣,低眉顺眼的卢方,此时竟然出卖了他!
“难道不是吗?是你说你不满这女人那天不鸟你,让你丢失了面子,还扬言说要捉她狠狠的折磨一番,让她知道你到底厉害!”此刻的卢方已经完全不怕何介了,反正大家都是小命握在别人手里,一条船上的蚂蚱,再加上何介平时心情不爽就拿他来出气,他早就心存怨恨,可惜没机会和力量去反驳而已。现下,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拿出来好好发泄心中集藏已久的怨气?
何介?何介?
温晴蹙着眉尖思考卢方说的那两个字,通耳不闻卢方出卖何介了什么,当她听到眼前这个男人叫何介时,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围绕在她脑海之中,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卢方你是想找死吗?”何介脸色铁青,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在他面前叫嚣的卢方,被背叛的怒气通体升起,可是却无法上前将他掐死,只得握紧拳头身体不停的颤动着。
“哼,反正横竖都是死,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不要以为你爸是何利,我就怕你,老子忍你很久了!”卢方就像一只被赶上蒸火卢的鸭子,猩红的眼愤怒的盯着何介,神情激动异常的朝着他怒吼。
何利!
温晴恍然大悟的猛抬起头紧盯何介,随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何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走,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去死吧!
“小乖,怎么了?”萧沉毅有些担心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瞬间散发出的强烈怨气,她虽依旧稳健漠然的站在那,但是黑瞳中的神色是那样森森然,带着笃定,带着怒气,甚至还带着恨。
恨?
他转而望去那与卢方怒眼相视完全无视他们俩在场的何介,黑眸中冷光闪过。
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乖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而且,何介也不可能叫得动天地帮的人出马,那帮人全都是亡命之徒,认钱不认人,何介怎么可能有钱请得起天地帮的人,就只为了因为面子丢失而绑架小乖?
而且,他刚刚好像听到何介对天地帮的人大喊:我爸会给谁五万块。
他爸?何利?何利不是····?
小乖听到何利这个名字时,居然会流露出那样复杂又带着恨意的眼神,难道,在他不在的这一个月,他不了解她的这一个月内,依然发生了许多根本无法意知的事情,产生了添平不了的沟壑,何补不齐的空白?
怅然若失,萧沉毅暗墨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窝在心里的人,他竟然这么不了解她,难道他还没有做到让她对他放心吗?这个认知让萧沉毅那么无力,无措,心闷,心痛,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意识正整个袭来——
他的确抓不住她的过去,现在,未来····
她一定是属于他的,属于他萧沉毅的!
潭目霎时被誓火点燃,黑发默然间,他灼热的神色锁着那张白皙娇美的侧脸。
只是一个抬头间便拥有百转千回的情绪的萧沉毅,丝毫不知,他现在所谓的烦恼,来源却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被萧沉毅紧盯着的温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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