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妃凤眼眯起,看着城楼上对自己露出挑衅笑意的赵仪宾,眼中杀意毕露。
而赵天佑却好似对她的目光毫不在意,修长的指节轻轻摩挲着绳索,而后五指轻弹,薄唇微启,口型配合着动作,做了一个‘啵’绳索断裂,人质翩然坠地的样子。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珍贵妃气得连唇角都在哆嗦,却又不敢高声质问,生怕惹急了赵天佑会让他做出一些更疯狂的举动。
“臣也不甚清楚,但刚刚赵仪宾承诺,只要满足他现在提出来的要求,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向刑部自首。”萧景泰低声回答,清澈的眸光落在赵天佑身上,神色渐渐变得淡漠。
“他有什么要求?”珍贵妃横眉怒竖,不耐烦的催促道:“只要他肯现在就放了嘉仪,他要什么都给他!”
珍贵妃以为到了这会儿,赵天佑还会索取奢求什么物质么?
萧景泰看着城楼上豁出一切,变得怡然自得起来的赵天佑,无声笑了笑。
这一刻他隐隐有些明白了赵天佑的用意。
虐杀男童,掳走县主,制造如此轰动的大案,自首后,赵天佑逃不掉被处以极刑的下场。
但是他却承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自首,坦然赴死。
萧景泰想,赵天佑他要求受害者男童家属到场,必然不是为了对自己的罪行进行忏悔,因为他说这话时的目光和神态,充满了嗤笑和嘲讽。
所以,现在的他,其实是在行使他生命的最后一点权力------惩罚!
那些受害男童的家属。跟他沦为至今如此模样应该有着最为直接的恩怨纠葛,而与他们连成这种纠葛给他至深伤害的人,是被他当成人质的嘉仪县主。
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纠葛?
无非是情色、肉体与灵魂的背叛?!
萧景泰看着在城楼下轻轻晃荡的嘉仪县主的身影,稍微沉淀了一下心情,仔细捋了捋案发前后的种种线索。
男童案发生之后,除了身为主审官的自己以外,就只有风不屈和秦主簿尤为关注案情后续的进展。荆世男和风大郎的表现。值得深思。
而赵天佑一直充当着保护角色的第二人格,此前用一种极端的手段惩罚未果后,将在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用这种另类的形式,对他们不容于世俗的丑闻,进行一次公开的批判。
他是想要借这个露天刑堂,在世人面前。毁了他们......
......
尽管整条长街都被巡检司的人全部封锁,但嘉仪县主被掳。高吊城楼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散出去。
朝阳升起之后,金陵城的上空好似笼着一层轻盈的金纱。
坊间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情,各种各样的版本从人们的口中道出,一番添油加醋。不知不觉竟演变成了一出夫妻反目,相爱相杀的戏码。
沈修和从衙署出来就匆匆回了府,将听到的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告诉了萧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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