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泽尔看着站在他床前的少女,忽然笑了起来,“我是兰斯特洛,也是克莱泽尔。可是你呢,顾惜,你是谁?”
离开罪恶之城到达联邦,尘封的记忆渐渐复苏,在参加入学测试的前夕,他终于想起了一切,同时也发现了智脑中人工智能的秘密。至少,在今天以前,他一直认为顾惜就是个人工智能,无论她多聪明多人性化,始终摆脱不了非生命体的这个事实。
可是这一刻,他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他原本以为,二十年前的事,随着他们的死亡,将会成为最高机密,尘封与档案馆中,却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久违的名字。
他都快忘了,他曾经叫兰斯特洛。
而顾惜在明知道他是谁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而亡之后,还选择回来,执意向他要一个答案,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真的像他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吗?
“我是人。”尽管他没有说出来,顾惜却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如果见证者是克莱泽尔,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换成兰斯特洛,就必然会暴露。
得到这样的回答,克莱泽尔并不觉得意外,“那你为什么要带走这个智脑。”他说的是“这个”而非“我的”,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东西十之八|九是有主的。
果然。
“我认识这个智脑的主人,受他之托将东西带走。”她就像是客人,而顾望才是真正的主人。
克莱泽尔只是笑笑,也不问那个所谓的主人是谁,反而关心另一个问题,“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呢?仅仅只是想问我究竟是不是兰斯特洛?”
他以为顾惜会犹豫,又或者会否定,然而她却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许久之后,克莱泽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顾惜十分自然的回道。
她完全就只是因为“英雄”这两个字,才想回来看看的。但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想做更多的事。
克莱泽尔闻言,默然片刻后,忽然问道,“所以,你要走了,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忽然冒出一种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的想法,不是怕放过她后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而是担心,担心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这是……另一个人心心念念的事。
克莱泽尔微微皱眉,伸手紧紧按住胸口,想要按捺下这种感觉,却只是徒劳,倒是引来顾惜关注的目光,“你怎么了?”
他摇头,“没事。”
顾惜一脸狐疑,“真的吗?为什么我看着你的样子,感觉等我一离开,你下一秒就会挂掉,真的不用叫医生吗?”虽然身为男主恢复力超强堪比牲口,但他的伤口刚才进行二次缝合不超过半个小时,稍微不注意医生之前的努力就得白费。
克莱泽尔原本想拒绝的,但是心中那种抽痛的感觉愈发强烈了,简直难以忍受,他索性不管那么多,破罐子破摔,“医生。”颇有些冷艳高贵的感觉。
不过因为是他,顾惜也不计较,好心的帮忙按了床头的按钮,召唤主治医生过来。
她以为等医生来了,她就可以走了。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了,不仅没能如愿离开,甚至还被堵在病床前,被指着鼻子训斥,“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啊?!不知道他的伤口刚才进行了二次缝合吗?!你是不是跟他有仇想他死快点啊?!再这样折腾下去,你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算了,简单省事!”
顾惜:“……”
感觉真是哔了狗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全都怪罪到她身上?
主治医生骂了许久终于词穷了,不过他还是恶狠狠的朝顾惜甩了无数眼刀之后,这才舍得放过她。后者在他转身后,瞬间将视线投向病床上的罪魁祸首,准备先用眼神将其凌迟,然后就发现某人已经闭上眼睛装昏迷(睡),根本接收到她的信号。
顾惜气得牙痒痒。
之后她几次想走,但是陪护的小护士以及守在必经之路的主治医生总能用可怕的眼神将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从前很少生病而现在根本没有生病资格的顾惜,第一次感受到了医院的可怕之处。
——
到了夜里过了学校门禁的时间点后,陪护小护士以及医生一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医院里更现安静,走在过道上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顾惜盘腿坐在落地床前,望着不远处披上了一层银纱的山林,努力做出翻白眼的表情,并且跟顾望吐槽,“那两个人简直太坏了,就是掐准了门禁之后我没办法出去,所以他们才卡在这个时间点离开!要是这里不是联邦军校的地盘,看我分分钟穿越重重警戒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给他们看!”
后者背对着她,抱着巨大的怪兽玩偶不知道在干什么,并没有回过头来看她,并且回话也很敷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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