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叶流云看来,魏季尘显然不在此类了。
上次胡殿甲就对这小子青睐有加,这小子一定是凭借着他的关系进来混个脸熟,叶流云不屑的在心中想道。
叶流云的话极为阴险,将魏季尘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无论何时,大伙对拉关系、走后门的人一边毫不掩饰的鄙视,一边又暗暗的羡慕。
“唉,我们盛军还真是后娘生的,老子身上还留着枪伤呢!”
“是啊,今日我们都不容易。”
军人嘛,大多少了一些花花肠子,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
魏季尘一阵无语,和我比战功?
算了,我怕说出来吓着你们。
魏季尘向来不喜欢自吹自擂,低下头去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茶,不与众人一般见识。
“怎么了,哑巴了,脸皮真厚。”叶流云却将魏季尘的淡然看成了无话可说,不敢回击。
于是他肆无忌惮的大声说了这么一句。
这叫喊声够大,就连前面坐着的几位统帅都忍不住轻轻往这边瞥了一眼,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你算哪根葱!老子杀倭人的时候你还在家吃奶。”
魏季尘可不是惹人欺负的角色,当下站起来回敬了一句,既然你今天要找虐,那我就好好虐你一下。
扑哧,一名营官忍不住将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了,魏季尘这话实在太逗了。
正当魏季尘藐视着叶流云要回击的时候,却听见前面有人在叫他。
“子杰,子杰,快点过来,聂帅找你。”
胡殿甲笑容满面的在前面轻声呼唤,却并没有看到这边剑拔弩张的局势。
“老子回来再和你说!”魏季尘头也不抬的扔下这句话,急匆匆的走上前去。
“看,这小子就是走胡殿甲的关系。”叶流云对自己刚才被魏季尘吓得说不出话来暗自恼怒,看到他离开,不由一脸鄙视的说道。
魏季尘昂首阔步的走到胡殿甲身边,笑着问道:“胡营,有啥事,小子还没有吃饱呢。”
胡殿甲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吃,聂帅正在夸奖你呢,快点过去。”
魏季尘受到夸奖,胡殿甲脸上也有光。
聂士成看到魏季尘远远走来,不由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子来。
“众位,众位,请安静片刻!”聂士成声音响亮的说道。
原本正在各自高谈阔论的众人一时之间都停止了交谈,将眼光集中到聂士成的身上,看这位聂帅还有何话要说。
整个宴会顿时变得一片安静。
聂士成将魏季尘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大声介绍道:“众位,所谓举贤不避亲,我聂士成也不怕你们说闲话,因为这位站在我身边的哨官当得起如此赞誉。”
“众位,如果问你们今日之战谁的功劳最大,你们一定会说是老夫了。”聂士成先是打趣了一句,接着说道:“但是老夫却不敢居功,在聂某看来,今日功劳最大的当是我们这位哨官魏季尘魏子杰了。”
底下众将有些狐疑的打量这魏季尘,开始纷纷低声议论,都打听起魏季尘是谁来。
“不是老夫无的放矢。”聂士成稍微提高了一下声音,慷慨激昂的说道:“今日,魏子杰牢守阵地,击退敌第十一联队数次进攻,击毙敌军三百余人,而且,”
聂士成扬起魏季尘的手,高声喝道:“射杀第十一联队联队长武田秀山少佐!”
哗,众将领一片哗然,不敢置信的看着神情淡然的魏季尘。
聂士成也是刚刚从探子那里得知消息,再三确认之后,才敢相信武田秀山在今日进攻魏季尘防地的时候身亡了。
众将自然不会认为聂士成这是在说笑了。
惊异,羡慕,嫉妒,佩服,各式各样的目光集中在魏季尘身上。
“少年英雄!”
“不世之才啊!”
…
众将在下面感慨万千,交头接耳的赞叹。
魏季尘却稍微拱手谦虚的说道:“聂帅太过奖了,子杰也不过是运气稍微好了一些而已,众位同僚的拼死防守,才是今日取得大捷的原因。”
聂士成轻轻一抚胡须,哈哈一笑道:“事到如今,老夫都没有你这个哨官镇定了,来,老夫敬你一杯。”
魏季尘手红着脸手忙脚乱的连说不敢。
盛军统帅吕本元也忽然出言阻止道:“聂帅,不光你该敬魏子杰一杯,我们在做的诸位都该敬他一杯。”
吕本元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众将不由侧耳倾听,听吕本元为何说众人都该敬他一杯。
“众位还不知道,在今日之战中发挥极其重要作用的防空洞,以及浇水为墙之事都是这位魏哨官想出来的法子。”吕本元笑眯眯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轻飘飘的说道。
“啥,防空洞和冰墙之事都是这位魏季尘想的!”
“该敬啊,要不是有这位魏哨官的法子,我说不定就死在倭人炸弹之下了。”
“这年轻人真是了得,救了不知多少士卒的性命。”
这时,底下众将的羡慕嫉妒之情都化成感激之情,真心实意的称赞魏季尘。
“来,我们敬这位魏哨官一杯!”吕本元端起茶来,顺势而为的说道。
“多谢子杰兄!”
“子杰兄真是少年英才啊。”
众人纷纷举起杯子来。
魏季尘这回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杯子,笑着一干而尽。
魏季尘彻底出名了,这回不仅仅是在芦榆防军中,而且不再是名响人不红了,众人都牢牢记住了这位年轻人。
接着聂士成又拉着他话了几句家常,这才放他离开。
离开聂士成身边的魏季尘便没有清净多少,一些将领纷纷上前与他见礼。
有表示感激之情的,有前来有心结交的。
多不胜数,烦不胜烦。
魏季尘名声大振,又有这么大的功劳在身,飞黄腾达之日不远,不趁着他还是一名小小哨官之时结交,还要等到何时?
等魏季尘回到自己座位之时,已经喝了满肚子的茶水。
魏季尘苦笑一声,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稍微一张望,便发现早已没有了叶流云的踪影,也不知这小子何时偷偷溜走了。
魏季尘不由哑然一笑,和这等真小人一般见识,只会平白拉低自己的身份,想必这小子是自己觉得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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