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知道修气一脉的解禁者与同伴联络,往往有一套特殊的信号标识。这标识本身很简单,但发出和辨认都是需要强大的内家功力作为基础的。厉颂凰弥留之际打算用尽最后的内力忽大忽小地释放,发出警示信号,但毕竟体力已经接近于零,不但没有准确地表达完整,反而被刘言搭在脉搏上摸出了规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跑下楼,准备伏击前来增援的左昆仑或者其他两名分会长。楼下还聚集着大约三四十个普通人,大部分都很健壮,而且持械,甚至持有一定数量的枪支,但这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体力在急速恢复,可全身的酸痛尚未完全消减,如果得不到相当一段时间的修整,仓促迎战左昆仑实在是危险。
刘言推开门的同时运足了气,他可以想象即将有几把砍刀甚至几发子弹向自己胸口击来。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性躯体,刘言想也不想,一把擎住,之所以不把他踢开是想先用他做个挡箭牌。刘言将那人的要穴制住,然后再往后退,才去看是谁,以免是装作受害者的解禁者趁机近身偷袭。可他很快发现这不过是个楼下的保安兼打手时,又一个同样健壮的躯体叠罗汉一样飞过来,他从躯干的缝隙中掠过一瞥,已经看到单觉金在毕含刚的掩护下,躲到一台电脑桌下面,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只知道抖,而其他的十数号壮汉像是遇到了大象的猛烈报复,一个个被两只巨大的手掌掀起,随抓随扔,半空中相互碰撞,惨叫着跌落到各个角落,单是阵阵狂怒如同野猪和巨熊般的嘶吼便足以撕裂常人的心胆。刘言连忙撇下手里的保安,鼓足了力气就要踏步而起,可他似乎晚了一步,那双手的主人已经在暴吼着拨倒众多人体积木之后显现出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庞大体格,并借助雷霆万钧的凶猛进势转瞬间冲到刘言眼前,刘言只觉得自己被一座会移动的大山重重地撞在胸口,顿时头晕眼花,心潮激涌,在空里翻滚几下,砰然砸进一处储藏室,大门被砸得碎屑乱溅。刘言挣扎着站起身,却看到门口像是出现了一扇完好无损的新门一般:一个铁塔般的身体顶在了门外,仅仅到喉结而已,这人的身高最少也是两米以上。
刘言这才仔细看清楚,那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色僧衣,已经撕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几乎完美的大块肌肉,如同枯藤老树般盘根错节,手胼足胝,发出黝黑的野性色泽和蓄势待发的可怕煞气。那人俯下身,将硕大如牛的脑袋探了进来,所碰触过的墙壁都像泡沫一般碎裂。只见那脑袋几乎寸草不生,耳朵旁纹着蓝色的古怪纹章,十几道深浅不一,但一看都是利器留下的疤痕纵横交错,森然可怖。他的脸色比其他部位的肤色要浅,但依旧是比常人黑得多的棕色,五官呈现出黑与黄两个种族的折中路线,厚厚的嘴唇向上翻起,鼻梁却高高挺着,一双铜铃般写满暴戾和憎恶的眼珠被两道最深最宽的疤痕挤压着凸出,想象力不丰富的人即便做噩梦也难以描绘出这样的面容。
刘言感到自己有些失算,本打算借厉颂凰引出距离这里最近的左昆仑,但没料他这么快就赶到,不但没有受到埋伏,而且以逸待劳,几乎胜券在握。而自己即便完全复原,也难以在体力上硬碰硬地比过眼前这个凶狠狂蛮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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