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的考试顺利过关,这难得彻底放松的暑假,总算可以摆脱妈妈严密的监控,奶奶一年多没见她,想的厉害,特意打电话给周清煜让孙女儿回兰州。当时周密虽然没在大人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却在私底下对周正一百个不愿意,好说歹说总算把她离家二十七天的要求强减到七天,却因为周正回去后在广阔天地玩疯了心,早将七天之约忘的一干二净。
第二十天头上,周正还在院子抱着半个西瓜一勺勺挖着吃的时候,听到座机电话突兀的响起,赶忙找抹布擦了擦手,犹豫着拿起听筒,“喂”了一声,对方却毫无声音。
周正心里毛了一下,两边都沉了一分钟有余,她刚要蔫悄悄的挂掉,听筒中传来阴测测的一句,“周正——你在吃东西?”
周正一愣,赶忙心虚的咽了咽,回答,“没,没有,我刚看电视来着。”
“那你沾的满脸的西瓜汁!”
周正吓一跳,赶忙抬起胳膊往脸上蹭了蹭,突然气恼的说,“我用勺子吃的!”
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好像还是给绕进去了,恼羞成怒,“你敢诈我!到底找我干嘛!”
周密声音突然高了两度,“你走的时候怎么说的!”
周正哑口无言,脑子飞速的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只好支支吾吾乱解释了一通。
听了几句,周密什么也没再说,突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周正心里暗暗惊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什么。能给她造成这样心理压力的从来只有白敏熹而已,如今怎么被周密几句话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周密为什么这么大怒气,以往的约定中,她也没有几次是守时啊!挠挠头,没来及多想,等爷爷奶奶回来,赶忙让他们联系爸爸在最短时间把她接回去。
不成想回到家,仍是白白嫩嫩的周密,冷眼看着晒的煤球一样的周正一句话没说,拎起包下楼去了体育馆。
毛头孩子一个,架子倒是端的十足!不理就不理,周正对着他背影白了一眼。
可哪想到,当天晚上,周密就没回来。眼看都九点多了,周正揉着惺忪睡眼问白敏熹,“妈!?周密去哪疯了?这可真够呛!您不管吗?”
白敏熹看了她一眼,冷飕飕的回答说,“他跟你爸值班去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就这样,周密跟着周清煜值了五天夜班了,白天只有中午跟父亲一起回来吃饭,下午又去体育馆练习,从来对周正不闻不问。周正撇着嘴,几次主动说话周密都爱搭不理。
不成想,周正开学了,周密彻底消失了。
父母解释说,“周密好多年没回去,现在跟亲戚回北京一趟。”
周正恨的咬牙,“这小屁孩!我名正言顺的去奶奶家,他左拦右拦,回来晚了就摆脸色!可他自己说跑就跑,哪跟我报备过!简直可恶极了!”
想到这,周正回教室把从兰州带回来的好吃的全都一股脑塞给了尤喜儿。
下午放了学,周正背着包往外走。普天超从车棚推了辆崭新的山地车出来,一个飞步骑上去用力蹬了两圈,又打着倒轮滑行到周正跟前,“瞧我这乾坤无敌霹雳灭世风火轮怎么样?”
鉴于离家仍然很近,白敏熹又知道她疯起来没谱,始终没给她配置座驾。周正此时又妒又恨的,虽然没正眼瞧他,也耐不住新鲜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新车。普天超把腿一伸,笑嘻嘻的问,“怎么样?想不想试试?你亲我一下,我骑车带你回去。”
周正瞪着眼刚要骂,普天超周围的男孩子们嬉笑声大起,“嗷嗷”的起哄。普天超长的挺快,虽然身高不理想,但结实的小身板,胳膊腿都伸展开也像模像样的,此时驾驭着爱车又摆出个狂放不羁的样子来,着实得瑟的很。
普天超越发猖狂的把脸凑到周正脑袋跟前,歪着身子,好像真的擎等着香吻。正在热闹的时候,周正伸着手刚要拍他的脑袋,一转头忽然看到校门外正中的草坪上,周密笔直的站立,目光如刀似剑盯着他们俩……严阵以待。
周正忽然觉得惊喜,刚要放声喊他,看他这破脸色顿时心有气恼,一转身坐上普天超的车横梁上,高傲的昂着头指着前面对普天超说,“开路!”
普天超咯咯的笑着,根本没看到人群之外的周密,一时得意忘形,“好嘞!”
周围男生都齐刷刷的跟着他们一起开动,普天超蹬了没几下,刚欲加速,竟觉得车子后面一沉,猛地被滞住,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直觉眼前一个黑影,周密欺身而来的一个侧踢结结实实的打在普天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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