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觥强行带离万俟府的万俟皓月确是回到了毒王谷,毕竟是从小看到大唯一的徒弟,饶是毒王性情古怪且生气于万俟皓月插手江湖事,见他一身毒疾又失魂落魄,连叹三声便四处找药为其医治。
堂堂万俟世家的小少爷入毒王谷为徒不是毫无原因的,年幼时万俟皓月就因为好心救人身反落得染剧毒,那毒来自西域,连毒王都无法根除,只能长期依靠毒王谷内也极其少见的灵草维持生命,见他天资聪颖又性情良善,毒王便生了收其为徒之念,一来二去,江湖中少了一个潜力豪侠,却多了一位毒药行家。
然而这些事万俟皓月从未向夏倾鸾提及,他不希望被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毒王谷时间过长便会有性命之忧。
韦墨焰为她可以倾天下负江山,他亦可以为她舍性命弃残生,他对夏倾鸾的爱不输给任何人,那是早在十多年前便结下的情种,今世难断。
“药。”寡言的黑衣少年依旧尽心服侍,见他日趋好转,白得堪比剧毒雪兰的脸上也渐渐有了温度。
“觥,可有鸾儿的消息?”喝下苦涩药汁,万俟皓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死了。”听到那个名字,觥立刻沉下脸色,“别再问我关于她的事,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害他到如此地步,为什么还要想着红弦?她注定是韦墨焰的女人,根本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结果。觥心知肚明却无法让宁和而执拗的男子相信,他太固执了,固执到连事实都不肯睁眼看清。
“是你和韦墨焰逼死了无尘公子,这笔账就算她不追究也绝不会再信任于你,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你何必如此痴情,给谁看?”
“不给谁看,”精致如雕的澄净面容上一抹淡笑,脸色已经恢复得八九不离十,“这谷中除了整日埋首于奇门五行之道的师傅外,就只有你还能与我说上几句话,便是看,也只有你能看到。”
“我却不想看到。”
万俟皓月笑出了声,明明年纪比自己要大上许多,可有些时候觥的言行幼稚如同小孩子,这会儿大概也是堵着气说些顶嘴话。
“笑什么?”黑衣少年抱肩倚在门边,语气淡漠,“我就是不想看你为别人劳神伤心。”
“我笑你啊,笑你一身冰冷吓得人不敢接近,却是比谁都温柔和善。”
温柔?若换做别人,他只会寒着脸不发一语。
觥走到案边,拿走药碗时随手摘掉刚才锄药时遗落在万俟皓月肩头的一片青叶,有意无意地,指尖擦过玉石般无瑕干净的面颊。
“即便温柔,也只有你能看到。”
茶白色广袖素衫下颀长身躯一顿,回过神时黑衣少年已经出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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