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甘苦的药香在破月阁中弥漫了几日,等到夏倾鸾彻底康复时,四层的药室也差不多完工了。
距离洛阳之行尚有月余的时间,可韦墨焰总觉得有些紧迫,倒不是急于破坏九州各门派的结盟,而是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教授夏倾鸾武功。以夏倾鸾现在的实力可于常人之中轻易取敌之首,但遇到高手时,是否能逃脱尚要看天意。
无论如何,天狐教那一幕他是不能再承担第二次的,夏倾鸾身上的累累伤痕让他越想越后怕,害怕有一天他转过身时,再也看不见那张冷漠却足以令江山失色的绝世容颜。
“原来我也有害怕的事情。”
远山如黛的映衬下,本是冷峻的脸上却有一丝自嘲的笑容。
夏倾鸾已经习惯他不时的莫名其妙,若无不同于常人之处,他又怎会成为这乱世的无冕之王,又要如何覆手间撼动整个江山?在破月阁三百子弟眼中,韦墨焰这名字便等同于神,无情而不可战胜的征伐之神,即便是嗜杀冷酷也是身为神的完美优点。
假如神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呢?
夏倾鸾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胡思乱想了。
这里是破月阁的最高层,专为韦墨焰练功而设,整层除了支撑用的石柱外就只有一张圆桌,一壶清酒。
“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酒,倒不见你醉过。”
“不醉也未必是好事。”韦墨焰仰起头,壶中的清酒划出圆润的弧度跌入口中,透明的金黄色酒液却是这黯淡的阁中唯一光彩。
如此粗俗的动作由他做出竟挑不出一点瑕疵与不雅,就好像是一幅天生的水墨风物,少了俊雅飘逸的身影便失去了生命。
“酒醉人,于我却是提神之物,想要在一个月中让你的内力和武技脱胎换骨并不容易,这酒可是关键。”
“韦家功夫自成一派,大开大阖之势往往令敌人闻风丧胆,避无可避,但身后的命门却完全暴露于外,一旦被偷袭则难以反击。正因如此你才需要一个人为你守住身后的空隙,倘若我舍弃了布阵守护,你的安全再难保障。”夏倾鸾静静地看着韦墨焰,只要他有一丝犹豫,这功夫不学也罢。
一来,离他最近的人武功越高,对他的威胁就越大;二来,韦家功夫以攻为主,守势极少,若是作为防护用绝对比不上龙弦与自己所布阵法,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可韦墨焰并不在乎,他很清楚夏倾鸾心中的顾虑。
“你若想杀我,无论何时何地,功力高低,只一剑便可。至于我身后的破绽,你修习了韦家功夫后自可变守为攻,无论千军万马,只要你我一直背靠着背,天下还能有谁靠近半步?”
韦家武技变化多端,势不可挡,如果二人彼此相守,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凌厉的攻击圈,除非实力相差过大,否则进入此范围的人只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夏倾鸾沉吟片刻,虽然大半的顾虑已除但还是觉得不甚安心:“即便如此,对战中若是我实力不济落于下风,你就完全失去了身后的屏障。”
“你是在担心我?”韦墨焰忽而一笑,以前她从不会考虑报仇之外的事情,这是否说明,她已经开始相信他,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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