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霖轩走了,一身清冷的走了,如来时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当事人南宫良辰。
天未亮,更深露重她站在院子里石凳前望天,时间过得好慢,她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夜霖轩的话如警钟一般时常会在她的耳边响起,令她心神不宁的同时却又觉得可笑。
你若执意要留便当皇后,与我里应外合夺回我的天下。否则便等着生灵涂炭,本王不介意反了他,与他兵戎相见!
这是夜霖轩的原话,他在用他造反夜霖天来威逼她,如果这具身体里暗藏的灵魂是原本的南宫良辰,此刻定然早已经慌了手脚。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具身体早就换了主人。
夜霖轩走后,良辰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夜霖天让人送过来的补品,她也不犹豫的送进小厨房让红云炖给她吃。
面对她的突然放开肚皮,红云和巧茱担忧的抓着武双全问了好几次。可怜武双全一大把年纪了不是被这个问就是被那个问,整天都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夜霖轩用兵反围城来威胁她舍弃腹中的孩子,她可以不爱夜霖轩也可以狠心不爱夜霖天,却做不到让天下生灵涂炭的事。
白天她负责海吃胡塞,晚上却坐在书桌前发呆,桌子上的红烛流尽了红泪,她只觉那烛泪是代替她的心酸。
第二天一早,红云来伺候她洗漱,望着一地的纸,心疼得尖锐。无奈捧着水盆走进,柔声问:“又是一夜未睡?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良辰摇头,轻叹:“红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写谁的诗吗?”
红云摇头,她的心思,她何时猜中过。
“李白的《三五七言》: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她说得极慢,可手中的狼毫笔却挥毫得极快,一气呵成,待写完她手中的毛笔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红云蹲下身子想去捡,却听到她说:“不用捡,断了就断了,昔日如何与我何干。来日怎样,又与我何干!他若要反,便反;他若要杀,便杀;他若要这天下战火不断,那便随他!”
她的话让红云心惊,红云抬眼担忧的问:“怎么了?谁来过?”
良辰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让她将锦盒取来,仔细的将这首诗折叠好,“给他送去,他该懂我。”
红云想问他是谁,但也明白就算问,良辰也不会说。便拿着信走出了冷宫,往夜霖天的养心殿走去,这个时辰他应该正在上朝。
约莫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才见到夜霖天的面,这位少年皇帝如今已经出落得浑然天生的霸气冷酷。
夜霖天抬眼扫了一眼等候在养心殿里的红云,挥手让两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冷眼瞥了一眼红云。冷声道:“坐。”
“不用!”红云冷哼,将袖子里的信递给他,叹道:“她昨晚一夜未睡,这是她写给你的信。”
夜霖天面色清冷的将信仔细的看了三遍,抬眸问:“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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