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锄望向他离去的背影,愣了愣道:“我瞧这小子心性不错,何不干脆把他收为我氏算了?”
“我何尝不想,但易凡身上流的血液,始终不是我们一脉,何况我们现在与百锭和鬼氏的关系已经完全对立。”易天承面露悲沉,少有地叹了口气。
“是对立没错,但这和易凡有什么关系?”易锄好奇问道。
“他早前用的是弓术,而且来时手里握的竟是寸弹弓。”易天承双目不住锐利起来,声音冰冷。
“寸弹弓?”易锄大感意外,吃惊道:“那岂不是和鬼氏…那弓是何人所造,你可有检查过?”
易天承点了点头,淡道:“弓身看似无奇,但弓弦却是以‘雷电岩甲龙’的龙筋所制,而弓弦平衡也近乎完美,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何对他存有芥蒂了吧。”
易锄嘴巴越长越大,天底下稍有背景的人都知道,当年一代凶兽‘雷电岩甲龙’出世,大闹神州东土,整整一个月不见白昼,方圆万里乌云滚滚,轰雷不断。最终由鬼云公前去讨伐将牠万箭穿心,斩杀于东土之上。
“雷电岩甲龙全身上下都是珍贵无比,这小子到底和鬼云公是什么关系?”易锄按耐不住,仍是问道。
“这点我也想知道,但听他说,似乎曾与鬼云公流浪过一段时间,而两人互不知对方姓名,我也拿捏不准两人关系。”易天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起来。
“不可能吧,鬼云公为人虽说坦荡,但绝没有大方到能随意送出龙筋的地步。要不让我去试一试他?”易锄自告奋勇,且不知易天承早已暗中部署,易凡府中全是他的眼线,可这半年来却无探出一丝半点,心中也不由开始动摇。
“不必了,此时我氏与鬼氏对立,倘若他真有歹意,不用我们出手,他自会原形毕露,我们就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吧。”易天承摇头一叹不再开口。
***
七月流火,酷暑炎炎,这一日碧延城内一片死寂,早在日前便有探兵快马加鞭,回传消息,易天承心知大军就要入境,到时众人也将面对事实,便下令将消息传开。
一转眼九个多月过去,东南土上相安无事,却不知北面战火连天,每日死伤成千上万。易天吼当日带着三十六位大能全速赶往妖风岭,压制三大氏族等候大军来到,事后便公布妖农损落消息,望三氏能够退兵,保全十余氏族百姓。
可战争残酷,岂有留下祸根的道理?三氏凭仗人强马壮,精兵总和近四百万人,全然无惧易氏军团。待烈山不破一声令下,大战一触即发,连战九月,伤忘惨重。
易氏七十万精兵,一面沿路护送十余氏族百姓逃离,一面进行抗争。但敌军人多势众,那时险境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寸步难移,使得行军缓慢。
最终铁军不敌怒潮强浪,逼得易氏军团不得不全民皆兵,再连连突围下,终是活下十七万人,但粮草全无,炎炎烈日下,估计真能活到碧延城的人不足十万。
而参与此战的三十六位大能中,如今仅剩三人,其中一人便是易王-易天吼。
此时此刻练武场内,三名少年乱斗不休,又经三个月来的提升,易凡武技造诣已经赶上炎啸羽和雨灵争的水平,单凭武艺不算神息的话,已能一对一的在短时间内落于不败。因此演变成三人乱战的局面。
炎啸羽被两人震退七步,却仍是横刀挡下攻击,并未受伤。在一记挑刀逼退雨灵争之后,见易凡慌神,当即横刀将他斩飞出去。
“你这小子,今日怎么老是心不在焉,这样打起来多没意思。”炎啸羽一屁股坐了下来,示意休战。
“我也发现到了,想必你是在担心易氏大军吧!据说易氏大军今日便会进城,但我们每一战都得当成是实战看待,怎能分心去担忧其他事情?”雨灵争摇头一叹,虽然明白易凡的心情,但却不认同他战中分心。
易凡撕开被斩破的衣服,面露悲痛之色:“易氏大军和十余部族的百姓共有上百万人,能真正回到来的竟连两成都没有,这仗到底死了多少人啊…。”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怜悯却也无奈,其难过并非只对易氏一脉,令他真正难过的是战争的无情,残酷。
炎啸羽心知他心性较为柔弱,原以为在于鬼氏一战时,便能洗去他的想法,想不到竟一如既往,亦是那般傻里傻气的善良。
“你当日火烧焱金谷的气度呢?据说死在里头的也有将近两千,你怎么不为他们难过?”不经炎啸羽提起,雨灵争还真以为当年全是铁木汗升出的计策。
“我也有难过,只是你们没见到罢了。”易凡长叹。
炎啸羽见他已经没救了,故此不再理会。雨灵争善于言词,感慨道:“这世界是残酷的,更具体点便是弱肉强食,有人为了生存而杀人,有人则为了名利而杀人,有人更是因为高兴而杀人,你要说他们自私吗?他们很乐意听,因为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这世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善良,那么无害。若是不想变成他们那样,你只有让自己不断变强,但底线是,你仍是需要适应这种残酷。”
易凡明白他的好意,点头默默接受,叹息道:“要是没有贪婪,这世界会不会变得和平一点?”
闻言,雨灵争和炎啸羽顿时哈哈大笑,异口同声道:“除非人类全死光了,不然贪婪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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